梁非城的拳头堪堪停在了乔南的鼻尖上,仿佛带着一股劲风,吹上乔南的面门,吹动她颊边的碎发,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挥了出来。
他无声的扯了一下唇角,像是自嘲又像是难以置信到了极点,随后,他眼底的冷锐杀气仿佛被一层阴翳的雾霭遮掩住,“南南,你护着郁闻州?”
“是,我就是要护着他。”乔南眼神冷漠而平静。
身后的郁闻州眼神讳莫如深的移开,舌尖盯着后槽牙,松开的手指重新攥了起来,骨节捏得发紧发白。
乔南那颗挥出来的泪珠就落在她的眼角上,梁非城手指痉挛的碰了一下,乔南撇开头,那颗泪珠被梁非城擦在拇指的指腹上。
烫得他心脏痉挛的疼了起来,再次质问她:“南南,你护着郁闻州?”
南南不再看他的眼睛。
“南南,你护着郁闻州。”他喑哑的嗓音几乎没有,自嘲的笑了一声出来。
乔南扫过男人略显苍白的脸,冷冷的扯唇,“梁非城,你现在,马上从我的家滚出去!”
梁非城眉心一跳,眸底划过一丝惊痛,冷削的喉结滚了一下,凉凉的目光划过郁闻州挂了彩的脸,“我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的。”
郁闻州的手按在乔南的肩上,要将她拉到身后去,却是乔南将他往后推开。
梁非城的那一句话刺中的乔南的某根神经。
“我和谁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梁非城,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乔南仰眸看他,眼底是数不尽的怨和怒。
“别忘了,我和梁家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和你,也完全没有关系了,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现在,请你从我的家离开!”
她说的一字字如利箭,精准无误的扎在他的心头上。
梁非城几乎要站立不住,可当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到她白皙的手腕时,心头拧了一下,舔了一下破了一个口的嘴角,沉沉的点了一下头。
他最后看了乔南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脸镌刻在脑海中,即便他每次都能分毫不差的描绘她的轮廓。
可就是舍不得。
他无声的扯了一下唇角,才转过身子,迈步走了出去,脚步沉重而略显蹒跚。
……
梁非城从b栋楼的大厅走出去时,一阵寒风拂面而来,他呼出一口气,吐了一口血沫。
拇指狠狠地从下唇擦过,从口袋里摸出白色的手帕。
血色擦过之后,唇色淡如樱瓣。
这个时间点,小区楼下都没什么人,只有一辆车停在b栋楼下。
邹助理缩头缩尾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通过挡风玻璃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梁非城,一不小心看见他的脸上挂了彩,心跳差点都要停了。
刚才老板一脸杀气的下车时,他就觉得不妙,可老板不让他跟,他压根也没敢上去。
怎么闹成这样?
旁边司机也看到了,心惊肉跳的问他:“要不要上去看看?”
邹助理想也不想的说:“梁非城都下来了,还上去干嘛?老板最爱面子,你敢看他脸上挂彩的样子吗?”
司机急忙摇头。
……
梁非城走到车前时,回头望了一眼十二楼的窗户。
远处的天际发出烟花的胡啸声,半边天都被染成了绚丽的色彩。
他恍惚的看过去,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对了,是元旦跨年,举国欢庆的日子。
两年前的元旦是怎么过的?
冰天雪地里乔南蹲在停车场,那时候她的手背烫伤了,他看到水泡都破了,结着血痂,黎东白告诉他的时候,她就坐在停车场的台阶上瑟瑟发抖,裹着唯一比较厚实的旧羽绒服。
等着向他借二十万,给她外婆的手术费。
他拒绝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