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砌的火炉边上,炭火烧的正旺,上头早已经在韩普的安排下烫起了美酒。
酣纯的酒香飘散,如桂花飘香,给人以满满的诱惑。
邻座的方形案桌上,铺叠干净整洁的红布。
其上摆放了八样碟精致的小菜,各个都是孟弘道口味所钟,由后院大厨早早预备,可见用心。
孟弘道草草看了一眼,便觉十分满意,顺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放到一边,随性入座,招呼道,
“都坐吧,你们两个也忙了不少时间,且和我说说话。”
孟昭和孟川这才对视一眼,走到案桌边坐下,三人围着火炉,在逐渐沸腾的白雾中开始交谈,使得原本宽阔的房间不在那么空旷冷寂。
主要是孟弘道和孟昭在说话,有问有答,有来有往。
至于孟川,表情肃穆,始终在一侧关注自己的父亲和四哥交谈,当听个热闹。
主要也是他自来到这集镇后,被孟昭限制,大多时候是关起门来练武,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说的。
孟昭则不一样,本身善于与人交际,且口才极佳,能说的可就多了。
从赶往这云雾山下的路途开始讲起,几波山贼土匪不开眼,被他带人反杀,到进入集镇内与毛管事相识,订立目标,分配任务,静候郡城来人,再到后来的用一块伪造蛟龙鳞,挑动集镇内几大势力自相残杀,诚意伯的公子直接成为牺牲品,可谓硕果累累……
再到入曹家,联曹演,得曹湛效忠,救唐玲儿,却险些遭遇恐怖蛇兽的袭击等等,可谓十分丰富多彩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他早已经在送回郡城的书信中讲了一遍,希望高手援助的目的也阐述的清清楚楚,只是碍于书信长短,没有如今这般详尽,有些细节在这次交谈中被补足。
当然,有些隐秘,是绝对不能告知孟弘道以及孟继祖的。
比如他真的怀有一枚蛟龙鳞,再比如他身边的石杰,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一个,而是正被整个南安郡城疯狂通缉追杀的朱广喜。
这些事情只能是最亲近的人,甚至只能是他一人知晓。
以孟昭的聪明才智,找些靠谱的借口,化解孟弘道甚至孟继祖的疑问,并不难,何况孟弘道并非寻根究底之人。
良久,孟弘道才带着一丝丝的感慨和惊喜,赞叹道,
“好,昭儿,你果然是我孟家的千里驹,此来云雾山下,完全超出我和你大伯的预期,甚至易地而处,我们也未必能做到你这一步,不容易啊。”
孟昭矜持一笑,谦逊道,
“哪里,其实不过是仗着咱们孟家的威名行事,以及底下众人效死罢了。”
这话当然也不假,若他孟昭只是一个草根,或者就直接是当初的乞丐身份,纵然再英明神武,天资不凡,曹演那个老家伙也不会让自己最宠爱和看重的孙子跟随于他。
正因为他如今是孟家子弟,为南安伯直系族人,所以才能扯虎皮,做大衣,就连北宁侯雷家,诚意伯杨家,某些时候对他也要避让三分。
“不必谦虚,好就是好,赖就是赖。
有时候做人就要当仁不让,过度的谦逊反而会让人以为软弱可欺。”
孟弘道虽外表儒雅斯文,仿佛翩翩帅大叔,实则外柔内刚,不失雄健之气。
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道,
“不过昭儿你之后救援唐玲儿之事,考虑的不是很周全,有些过于行险了。
岂不知从你插手曹家之后,那雷家和杨家已经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更不要说中途还出现意外,先是邪魔道高手,接着还有一个恐怖的凶兽。”
这话已经有几分提点和不满,不过是责备少,关切多。
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郡城之时,孟昭便几次三番的外出弄险,被孟继祖和孟弘道责备,没想到放出府后,其行更甚。
孟昭苦笑,眉宇间带着一丝无奈,道,
“三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