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八日,午时,阳光明媚,秋风不燥。
独石口参将署中堂官厅中,张诚正在接见山西瑞昌泰东家王沐晨与大同乾德记东家秦子辰二人。
“二位能不远千里,来参加本将的婚宴,确属难得。”官厅内,张诚对王沐晨和秦子辰说道。
他二人能被张诚单独接见,内心里都是激动的,虽说他们投入了五千两银子的大礼,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投资一般,投的是眼光。
要不说山西商人厉害,尤其是王家,能在山西几百年生存下来,靠的就是比别人超前的眼光和眼界。
山西王家在京师就扶持了好些族中子弟为官,就说大同总兵王朴就是他们用金银扶持起来的一个军头,可惜的是,这王总兵却是一个不堪大用的草包。
如今他们发现了正在崛起,才显露出头角的张诚,不但上有圣眷,下有督臣陈新甲的扶持,即使在朝堂上也有阁臣杨嗣昌的照拂,更为难得的是张诚竟还如此之年轻。
正因于此,才派出族人王沐晨前来参加张诚的婚宴,借着王朴的关系,先与张诚建立起联系,再详细勘察。
若是张诚确实值得投资,他们便会进一步与张诚拉近关系,甚至彻底捆绑在一起,若张诚也是一个绣花枕头,徒有其名,搭上五千两银子的贺仪,先埋下一条线,于他们王家也不算什么事。
对于王沐晨而言,在婚宴上他见到当今圣上御赐的珍珠玉璧,阁臣、督臣都是送上楹联条幅,抚臣刘永柞更是亲自前来祝贺,更加证实了传言非虚,张诚确实是圣眷正隆,前途光明。
这时,便起身客气的回道:“张提督勤王诸事早已传至山西坊间,箭射多尔衮,阵斩岳托,大张我朝威风,小民等皆是敬佩仰慕不已。
今番督帅大婚,小民等更是来得冒昧,承蒙提督不弃,能亲自接见我等,实在是叫小民汗颜,实在是受宠若惊啦。”
张诚笑着,他和了口茶,才又说道:“两位远途至此,即已到了独石口,可不必急于回返,大可游览一番北国之风光若何。”
他说这又对一旁侍立着的林芳平说道:“芳平,你安排一辆马车及一甲护卫,自今日起,便随扈在王沐晨、秦子辰两位贵客身边,直至离开北路。”
“喏!”
王沐晨与秦子辰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才由王沐晨开口说道:“真真的汗颜,我等何德何能,蒙提督大人如此的优待。”
张诚笑了,他说道:“两位莫要客气,即到北路,自当各处游览一番,方今北路安定,边贸日隆,若是二位有意,大可在我北路开设商号,本将自当鼎力相持。”
见张诚主动相邀他们在北路开设商号,二人眼前都是一亮,张诚却又继续说道:“我北路境内现有独石口与牧马堡两处,可以北虏边贸,其中尤以独石口最为便利。
且对各大商铺的货物,本将亦可派军兵随行护卫,只是收些车马劳务之费而已,毕竟军兵们也是要吃饭的嚒。”
秦子辰这时亦开口问道:“敢问提督大人,这独石口与北虏贸易,可有何限制?”
“哈哈!”
张诚又是一阵大笑,道:“莫得限制,在本将之独石口,万物皆可与之贸易,不过,本将养军不易,尤缺钱粮,故而对贸易诸事,多少都要征些许商税,此事到是要讲在前头。
再有一点,我北路境内却是盐酒茶诸物,由卫司专营,却不许民商私卖!”
“未知,这北路商税,将军要如何收之?”王沐晨问着。
“盐酒茶,自我北路过境,须缴二成的专营税,其余诸般物品,皆需分别缴纳半成至一成不等之商税,而粮谷、粗布、农具诸物,因及军民屯垦之需,为我北路之安定,暂不收取商税。
至于具体的细则,近两日便会公之于众,一切亦是自今年九月起,便要开始征收,未知两位以为如何?”张诚说道。
他二人沉思片刻,才道:“如提督大人所言,对边贸一事,收取些许商税,虽无此先例,但亦是情有可原,我等皆是支持的。
只是,不知大人所言的盐酒茶专营一事,该如何运作,总不会遍地开设官店吧!”
“盐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