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茶壶斟满了热水。
“哈哈哈……”
张诚笑声中指着郭英贤道:“老将军这是急了!”
他接着又道:“我等此来,所为乃是解长岭山、杏山堡之危。只要长岭山还在陈铮手里,杏山堡不失陷奴贼之手,咱们便算达成此行之目的。
而反观奴贼,其如此费尽周折,先以黄土岭、石门山为饵,诱我大军尽出,这才派出多铎等贼,领四个旗的鞑子趁夜急行,突袭我杏塔粮道。
幸得驻守长岭山之陈铮,横亘鞑子来路关键之处,我锦州大军这才能及时得信,否则杏山、塔山诸处,怕是真会陷于奴贼之手。”
张诚神情沉稳的扫视众人,接着道:“诸位请想,鞑贼如此大费周折,其所图为何?”
“鞑贼所图,自然是欲断我大军粮道!”
林芳平话音才落,张广达就接言道:“莫非是要劫夺我笔架山囤粮?”
老将郭英贤略微沉思一下,开口道:“不像!鞑贼若是想断我粮道,也用不着到处挖沟撅壕,只需于各运粮要道驻守即可。
再者,鞑贼若是图谋劫夺我笔架山囤粮,那也该隐秘行踪,越高桥而不攻,直趋笔架山才是,又怎会使数万大军在此延搁多日?”
面对郭老将提出的疑问,诸人皆进入了沉思之中……
诚如郭英贤所言,鞑贼所图若是只为截断明军粮道,又何以处处挖沟撅壕,甚至连一些不能通行粮车的小道都不放过?
而若是想要劫夺笔架山上囤粮,又何以大军顿兵长岭山下数日,更是不惜伤亡的猛攻狠打,好似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来了一般?
种种疑问,无法解答。
显然,鞑贼之进袭杏塔之间,必定另有所图,且其所图之事,定必更为切要!
家丁队头之一,百总谭震林猛然一个激灵:“鞑子是想断我大军退路?”
“退路?”
“操蛋的臊鞑子,可真狠嘞!”
“数万鞑子既截我粮道,又断我归路,这是想将我十数万大军困死在松山?”
众将七嘴八舌的就议论开来,张诚看着他们也是频频点头不已,但他更多关注的目光,却是给到谭震林这个年轻人,满满赞许之意。
谭震林比黄保忠略小几岁,然他却是自幼从军,单以军龄来论的话,他可比黄保忠还要长上几岁。
因自从军以来,便一直随在宣府总兵杨国柱身边为护兵,直到最后入选家丁,多年的军旅生涯,已将他锤炼成一名合格的战士,所以才能一步步升任杨国柱家丁队的百总。
也是人小脑子活,他今天的反应就比众人略快一筹,也因此在新将主爷张诚面前露了脸,并成功被张诚相中,准备将他纳入自己的心腹来培养。
就在诸将议论纷纷之时,张诚再次发话,只听他对众人说道:“奴酋黄台吉所虑之深,确非常人可比,其所图之大,亦非我等可以想象。
吾观黄台吉之能,似乎远胜于老奴,自其继任奴酋之位以来,”
……
林芳平起身应令:“喏!”
张诚又对张广达道:“骑营的哨子也都撒出去,使莫日根的蒙骑分散到各哨队中,如此,若是遇上北虏探子,还可攀攀交情不是?”
“哈哈哈……”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大笑起来。
大家心中明白张诚之意,此番来袭杏塔的清军中,有许多外藩蒙古和八旗蒙古的人马随行出战。
张诚之意便是在各哨队中都安排蒙古骑兵相随,如此,一旦遇上这些蒙古探子,既可与之攀些交情,蒙混过关,亦可在擒获之后,以蒙古话严加拷问。
众将笑过了之后,张诚又对林芳平和张广达道:“吩咐下去,如今杏塔间的鞑贼探子众多,各处要道都虏骑所掌控,哨查之事实凶险万分,切切小心行事,万不可逞强!
再有,各哨队也不宜分散,既要保证各队人数,又要相互保持联系,一旦遭遇虏骑,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