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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严家大队在一片叫骂声中苏醒。
村子里有十户人家丢了鸡。
如今家家户户都定量养鸡,没有其他牲口,鸡就是一半家产。
现在丢了,可不得气疯。
不管不顾,扯着嗓门跳脚骂,几乎是瞬间,整个严家大队都热闹了起来。
严大智黑着脸询问前因后果,知道始末后,脸更黑了。
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也不是过不下去,只要不懒的,每年都会有些余粮。
他也时常警示,不准偷鸡摸狗,一旦抓住,必定要重罚。
结果这一晚,十户人家丢了鸡,这事可大可小。
带着人,一家家查看,每家每户都只有关鸡的棚子缺了一个口子,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可见贼人是熟人,知道每家的鸡关在什么地方,而且身手还利索,要不然不可能十户人家,没一个人听到动静。
既然是熟人,那就是村子里的人。
十户人家,每家都有四五只,就是四五十只,这么多可不好藏。一晚上时间,也带不走,去搜说不定能搜到。
严大智当即就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
杨家,甘凤枝哀嚎到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被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馋醒了。
原以为是做梦,没想到一睁眼,床头真有一碗鸡汤。
甘凤枝饿疯了,顾不得嘴疼,呼噜几口喝掉大半碗汤,才缓过劲。
随后才狼吞虎咽吃肉,边吃边猜想是谁给炖的鸡汤,应该是除了自家两个不孝子没旁人了。她可不会以为是两个黑心肝的儿媳妇,她们不自己吃就算有良心了,可不会给她弄鸡肉吃。
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吃得更欢了,算起来得有好几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鸡肉了,虽然心疼鸡,但好在自己吃了,心疼淡了些。
心里隐隐还有些美滋滋的,那些不孝子还算有良心,知道用鸡汤给她补身子。
又是一顿呼噜,将剩下的汤喝得一干二净,还把碗舔了舔。
吃完本想再睡一会,房门突然被推开,甘凤枝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刚吃进去的鸡肉吐出来。
赶紧捂住嘴咽回去,气怒的瞪着来人。
为首的婆子看着炕桌上的鸡骨头,立马破口大骂。
“找到了,该死的贼婆娘,偷了老娘的鸡,还给炖了,不要脸的老虔婆,不得好死啊,吃老娘的鸡,老娘要你肠穿肚烂,黑心肝的老货,老娘都舍不得吃,好粮食伺候着的鸡啊,被甘凤枝你这个老娼妇吃了,老娘撕了你个烂货。”
说着就上手撕扯甘凤枝,紧随其后还有好几个妇人,各个龇牙咧嘴,面目凶狠。
甘凤枝是懵的,本能身手反击。
妇女掐架,都是拧私处,拽头发,扯衣服,甘凤枝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扯下了炕。
身手还是昨天那身脏兮兮的破棉袄,炕也是冷的,身上就一条薄被子,一晚上睡下来冻得手脚僵硬,就刚刚喝的鸡汤暖了暖,但对冻僵的身体,作用不大,这一摔,差点摔去半条命。
“哎哟哎哟……出人命了,救命啊……”甘凤枝自知不敌,只能哭嚎着求救,结痂的嘴又裂开了,鲜血哗哗的淌,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几个女人根本不管甘凤枝的死活,已经气疯了,打红了眼,一心想要甘凤枝给鸡偿命。
破棉袄被扯开大半,露出里面的老皮,还挺白生,几个看热闹的老光棍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瞧,大黑牙发出啧啧声,老了点,好歹是个女人啊,如今又没了男人,嘿嘿……
严大智脸色漆黑如墨,喊了几个妇人过去拉架。
几个妇人也看不惯甘凤枝,尽拉偏架,暗中对甘凤枝下了不少黑手。
甘凤枝早就没了反抗的能力,躺地上嗷嗷喊,有气无力的。
妇人怕闹出人命,这才认真拉架,将杀红眼的几人拽开,等严大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