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横生枝节,族内族外又有不少同等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强力人物掣肘,着实是费神费力。
以他心智和精力,竟然都感觉有几分吃不消,于是才有今日之请见。
见礼过后,宾主分座,钱耽开门见山向李柃道明自己的来意,并且抱怨起来。
“裴长老他们扶持起了钱鼎,势必要与我分庭抗礼,看来这一次,善后事宜是很难处置了。”
他心里那个恨啊,只不过是李柃击败钱坤之时,短暂几日功夫失了心智,就被人说成是不堪大用。
若非如此,当日裴清光他们开口邀请李柃接任掌宝使,岂不也要让他接掌钱家?
李柃同样是这个想法,因而沉默以对。
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如今再提却是难如登天了。
可惜了,恰逢其会的话,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想了想,道:“钱长老,我有句话奉送。”
钱耽收拾心情,正色道:“请讲。”
李柃略作沉吟,道:“风物长宜放眼量。”
“风物长宜放眼量?”钱耽眼前一亮,细细品味起来。
“不错,裴大长老他们指明钱鼎接任,明显是为平衡局势,未必见得就是支持他。”
李柃心里明白,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是自己,若非担心整个钱家的势力都为自己所用,裴清光他们又岂会越俎代庖做出这等事情?
就是他们想做,钱家也不答应。
但如今,钱家的族老们已经迅速达成了默契,各自拉帮结伙,分裂成为不同的山头与派系。
“换个角度来看,这是把鸡蛋放在多个篮子里,将来无论你们哪一帮胜出,终归还是族内的血脉子孙得利。
只要能够保住家名和底蕴,即便短时间内多有争端,放长远来看,也是值得的。
当然,对于你们当事者而言,那就是自相残杀的倾轧了。
失败者必将遭致惨痛的后果。”
听得李柃点破整个家族的不言默契,钱耽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其实他抱怨归抱怨,又岂会不知道,能够有个钱鼎站出来和自己分庭抗礼,其实是件好事?
眼下家族正处兴衰成败的关键时期,全部倒向自己,就是全部押宝天庭和正道。
便是他这样已经站出来摆明车马反对钱坤者,都不敢担保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那么,习惯性的留着几分后手,亦是必然。
不过尴尬过后,很快却是庆幸。
李大长老看破不说破,硬是坐看那钱鼎迅速崛起,瓜分了一些势力,这是心中有数。
当然,也不必把李柃等人想得有多么高尚,他们此举是为能够消化吸收,吞得下钱家原本的一些势力范围。
“钱坤的席位已经由我接手,将来说不得要在积香宗内部流传,增补的掌宝使之位,你就不用想了。
不过,若得我积香宗的香市助力,加上你们原本就拥有的资源,未必见得会输于钱鼎他们。
我想要邀请你钱家加盟香市,重新入驻汦海,圩营海,长空海,杜海等多处东海海域,不知你意下如何?”
钱耽闻言大喜:“加盟香市?”
李柃淡淡一笑,道:“只要贵方愿意做正当生意,且坚定支持我积香宗和正道,合作经营大可做得,只是钱家为古老世家,金钱会又富有四海,不知是否看得上这些一隅之地的蝇头小利。”
钱耽苦笑道:“李大长老莫要打趣我,天可怜见,我钱家这般的古老世家虽然面上光鲜,但却没得几个积蓄——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公中欠缺已经很久了!”
李柃知道对方所言不尽不实,也没有在意。
不过有一点,怕是没有信口开河。
那就是公中缺钱。
无论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