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这里是自由的市场。”
李柃笑了笑,道:“说什么都是假的,结果才是真的,修士若无天材地宝,若被断了修炼上进,长生逍遥的前程,就是被盘剥,被压制了,这毋庸置疑。”
聂英智迟疑道:“可在这当中,也有人是自己懒惰,平庸,际遇不行……也不能全都怪到商会头上吧?”
李柃轻叹一声,道:“英智啊,人生而不同,的确不可能事事平等,完全一致,但至少,向上之心是人皆有之,渴求逆天改命也是天经地义的。
你若站在马万宝之流的立场,把失败归咎于其人自身,固然也有一定道理,但这就能够消弭矛盾,杜绝冲突了么?
不,这只不过是说服自己,迷惑自己,是毫无意义的。
就算是一团烂泥,你要把它踩在脚底,它也要报复,要弄脏你的脚,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而且,若以各方势力的格局而论,我们这一新近崛起的香道,又何尝不是别人眼中懒惰,平庸,际遇不行的后进者,活该被那些豪强死死压制,不得崛起?有谁肯承认自己才是真的不行,肯乖乖退位让贤?
其实我最听不得你方才之言,哪怕是弱肉强食,杀尽弱者的强盗理论,都比你说的更有意义,至少是真正动手去解决了。”
聂英智闻言,一时无语,不过仔细想想,师尊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若把失败归咎于散修本身,那有太多的人注定要永居人下了。
这种借口麻痹一些头脑不清楚的弱者之余,又何尝不是麻痹了自己?
连自己都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时,头脑就不清晰,看不到真正的危险所在了。
追究这一切的根源,以寻常道德,善恶观念去判断是没有意义的,金钱因果金钱消,金钱本身就是罪恶,本身就承担着因果,得看谁从当中受益最多。
毫无疑问,目前是马万宝和他主导之下的北霄岛分舵获利最大,盘剥最恨。
北海的天材地宝出产,加工,销售,几乎都被其垄断,利润也大多流入他们口袋,各方其实都已非常不满。
然后是那些旧豪强,旧势力,靠着祖祖辈辈的积累,占据了太多的资源和宝材出产之地。
聂英智想到这里,似乎依稀有些明白了。
“若把势力拟人,本宗其实也是后起之秀,同样在受他们盘剥。
那些旧豪强不可能白白把过往的灵材市场和资源出产拱手相让,还有香市的建设,推及至万里之外后,数十年间的进度居然还不如师尊您过去三五年,这就是达到极限了。
同样的,本宗也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威胁,同一时间内,北海之中所流通的金钱和宝材都是固定的,如若不打出北海市场,迟早陷入内卷。”
李柃道:“是啊,就拿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来说,马万宝他们原本是想要通过筑基丹等物回笼资金,收割散修的。
但这些年来,我秉持普惠大众,有益天下之念大力推行香道诸宝,尤其信灵香,神精香,飞气香,熏肌香等物,都是属于短平快的快速消费,和传统上积攒大半辈子才能买上一粒的筑基丹大相径庭。
如此一来,必然得罪那些准备借机收割的巨头,因为我们已经破坏他们的计划,截走了大半以上原本要落到他们口袋的财富。
马万宝曾经就此多番致函于我,都被我以闭关之名无视,想必早已恨我入骨。”
聂英智闻言便笑:“但师尊是能够斩鲨血鲨王的强者,便是他马万宝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对付,如若贸然行之,必定会遭受比这还要更大的损失。”
李柃道:“不错,金钱大道的致命弱点便是重利,杀头的事情可以干,亏本的事情万万不能。
香道本是小道,不足以影响全局,但若与我为敌,能否战而胜之且先不提,付出的代价必定远胜得利,就算是总会的那些元婴高人们也宁可等我自然老死,几千年以后再将香道收编,更何况,商会内部本身也并非铁板一块,商会本身同样有我的盟友。
金钱会,飞舟会,器道行业,丹药行业……甚至北霄岛,万宝楼本身,哪里没有我们的朋友?也就只有马万宝那一小撮人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