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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两百二十三章 放榜
个直讲中对你是有口皆碑的。不说其他,仅是上一次大疫,你们养正斋人人足不出户,闭门苦读,无一人染病也是各斋中仅有的。”



“何为养正?易云,蒙以养正。可是还有另一义,你不是擅治孟子么?孟子日,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何为浩然之气呢?不求于外,不愧于心,养心中之正也,直也。”



章越躬身道:“学生受教了。”



卢直讲笑道:“你身为斋长德能之出色,治斋之严谨,太学也会就此向考官陈述的。”



章越矜持称谢后,拿着名单走回了斋舍。



章越回到炉亭,但见不少人围了上来,也有人故作镇定地读书,还有人则是躲在斋舍里不出。



看着众人的目光,章越拿起名单念至道:“明日面挑的有韩忠彦,范祖禹……章越,黄履……都在这了。”



“斋长我的名字可在上面?”



见到对方的神情,章越心底不忍道:“拿去看吧。”



那人手颤着拿过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一番后,终于抱头蹲了下去。



其他人则争着传阅名单。



“一夕九起嗟,梦短不到家。两度长安陌,空将泪见花。”



一人至章越入内后,从始至终也没朝他这里看来,只是捧着书读。读了一半后,终于忍不住含着泪念了这首孟郊的‘再下第诗’。



那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诗,连孩童都知道,可是谁又知道孟郊曾两度下第。这首诗是他第二度下第时所念的。



‘两度长安陌,空将泪见花’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连起来读别有滋味。



几人欢喜几人愁。



章越走回斋舍时,却见黄好义点了火盆,正将自己诗稿文章尽数丢进去烧。



章越见了连忙抢过骂道:“你疯了?”



“休要管我。”黄好义确实如发了疯一般。



一旁的黄履,范祖禹上前帮章越压住黄好义。黄好义最后举手掩面,蹲着痛哭。



另一旁孙过躺在塌上,双目空洞地看着屋顶,口中则是念念有词。众人看去相对于黄好义,孙过更令人担心。



章越看了这一幕心想,别头试虽说接近二取一,但黄好义还是落榜了。至于寒门解试虽说六七人里取一人,但没有任何门路黄履依旧能入面挑。



虽说有难易之分,但分母再大,能考上了就是那个一,分母再小,考不上也是个零。



科举就如此格外残酷而真实。



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入‘面挑’的众考生早早至三鉴堂外排队。



至于三鉴堂中,杨洙,司马光,李大临等人正在堂上,一旁则是国子监的官员,因为起得太早,不少人都打起了呵欠。



学吏端了茶给几位官员,漱口解乏之后,面挑开始。



既是面挑,别头试出身与寒门出身的学生自是混在一处。



不过这些官员们自是阅人无数,不用看家状,几句话即看出来人的出身。



拘谨放不开的,面对考官手脚都不知放哪的,多是寒门考生,但也不是全部,家境稍好或有人提点,会从容许多。不过又有几个敢说话的,目的性又太明显,令人听了不舒服。



官宦人家的子弟,谈吐都颇为出众,能够点到即止,而且甚有心机,极能从考官的言谈表情中察言观色出一二来,从而改变应答的策略。



如此子弟面挑谁也挑不出错来,但问题也就是在于此……



至于诗书人家出来的子弟,有些清高,其中也分为礼数周到和不周到的,可是身上那股骄傲劲,远远的一眼就瞧出来了。



虽说从面试之中,也不敢判断这些考生以后走上官场后仕途如何下个断语。但考官从这一面之词里,已可以下个结论,一般能对个七八成。



章越站在三鉴堂外,看着不断有考生进进出出。



考生进入之内大多数是神情紧张,出来之后已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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