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怒极而笑。
「笑话,不带走他怎见得你心向谁?
不伤他,怎叫你现身?
我虽不才
,倒也明白什么是事主尽忠。」
陈留见他如此,不在多言。
竟自唤出鄂华,而鄂华虽是鬼体可也得了鬼眼,但凡所见,见之不忘。
如想观之,还能为看客呈现。
这是林卯没有料到的,早料到他就让箕鴀先解决了这厮,不至于如今受制。
而其自得坟中怨气,形态已复,心智已回,看到林卯当即就把鬼眼所见全都显现出来。
浥轻尘看罢,满腔怒火悉数暂压。
回到上首坐下,端起那杯未凉的茶抿了一口。
眸底余光,紧觑灾畲。
凭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那些老东西,有哪个是和死尸打交道。
忽的,她丢下手中的茶。
踱步上前,抬手就要抚摸灾畲脑袋,却见陈留快她一步,将人拉开。
复藏身后,蹙眉道:「蠢子无知,冲撞楼主。
还请见谅。」
闻言,她也不恼。
看了眼落空的手,不咸不淡,不轻不重。
徐徐道:「今儿遇到一件奇事,久不得其理。
思来想去,唯有验师或可解疑。」
陈留不是愚人,哪能听不出话里话外的意思。
道:「楼主怀疑是陈某所为?」
「哪里的话,只是觉得巧。
刚要问你,那边就出事。
你可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嗯?
「陈某不知。」
听到这话,她笑笑的看向庭院,看侧柏苍苍,看杜鹃啼血。
道:「我非真正的浥轻尘,验师可知晓?」
「楼主说笑了。」
「本楼主不打诳语,验师素知。」
不是吗?
这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欲海天,人人皆知我是冒牌的。
而你通阴阳之气,晓天地之合。
怎么,就没看出我是假的?
说罢,猛地抬眸。
点点寒意似箭,箭箭已然按在弦。
幽幽道:「还是说,你知道,所以才处处不让我碰这孩子?」
只个刹那,翻然奏杀。
灾畲吓得小脸发白,两手紧紧攀住陈留衣袖,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他本就伤体未好,被这一惊一吓开始犯起高热,可因为过度的恐惧这高热只在内里发作,一时间是寒冰罩烈火。
内里烧的炙热无比,外面手脚俱凉,几无一丝温度。
冷汗更是盖了一身又一身,那对清凌凌的眸子也愈见迷离。
可他不敢晕,不敢表现出丝毫不适。
就怕一不小心,招灾惹煞。
陈留暗自心焦,又恐其猜疑。
道:「楼主想是误会了,这孩子被陈某娇纵坏了。
瓦砾之姿,岂堪娱目。」
然浥轻尘却饶有兴致绕过他,勾起小家伙下巴看了又看。
道:「这么说,你是知道?」
陈留手心一紧,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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