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病病恹恹。
抱着老父亲的手贴在脸上,他知道了什么是硌得慌,什么是生疼。
吸了一口气,别过脸。
喃喃道:「求仁得仁,是吗?」
此时此刻,他太懂何谓求仁得仁。
以及,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他都懂了。
也正因如此,一颗心百般煎熬。
油煎水煮,不足以形容。
他想了很多,大致上晓得父王和文宰这盘棋下的有多大。
为了王城,为了后世。
以身入局,以命做饵。
借大乱之势,肃清朝野。
差一步,便成不了这局。
多一分,国破家亡。
而今一句求仁得仁,道出多少心酸。
他握着那双皮包骨兼伤痕累累的手,心疼的不能自己。.
缓缓放下,掖好被角。
道:「夫人当真如此说?」
周乙点头,道:「属下不敢欺满。」
话音刚落,交代完诸将的秦漠也来到门外。
听到两人谈话,便抖落一身尘埃。
跺掉脚下泥土,迈步入内。
道:「有结果?」
周乙看向勇王,见状,秦漠瞬间懂了。
低下眼眸,默了默。
道:「即是如此,大殿下怎么看?」
勇王闻言,愁肠百结。
然,面上不露。
撑着膝盖,一阵犹疑。
侧眸道:「你二人,谁愿一往?」
「去哪儿?」
「春秋翰墨。」
闻言,秦漠瞥了眼周乙。
道:「军中之事我不懂,还是我去吧。」
周乙不干,道:「你能为在我之上,留下来帮殿下,八王峰,我去。」
谁知秦漠转眸,睇眼弦歌月父子。
道:「既然如此,就更该我去,如此胜算才大些。
咱们是去请人,不是去送死。」
「……」
这话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
使得周乙半晌无言,默默沉沉。
秦漠拍上他的肩头,用力捏了住。
低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淡淡的一句话,充满了不可抗。
周乙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可发现自己吐不出半个字。
最后,重重一叹。
「唉……」
「东门危机不比八王峰小,我自来在殿下身边,行军打仗着实不懂。
这方面,留你比留我强。
我的性子,静不住。
留下来,恐怕帮倒忙。」
「秦漠。」
勇王,忽的起身。
道:「事关生死,考虑清楚。四弟这边也需要你,你实无必要为本宫之言犯险。
此事,本宫不勉强。」
秦漠莞尔,他哪里会不懂勇王意思。守了这若久的时间,别人看不出端倪,但他岂会不知。
只是,大殿下不说,他便不问。
从当初定计下湖心,就做好了准备。即便是死讯,他也能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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