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嵋将鳞锦儿甩落,兀自离去。
任她跌坐在地,捂着咽喉久久不能回神……
出来给陈留端水取药灾畲恰好遇着这一幕,他没有出声。而是待两人都散去,这才猫了身子回到院子。
陈留见他面色有异,以为他被刁难,便询问怎么回事。
不想灾畲将一番见闻说与己听,靠在床头半晌愣神。动了动有几分干裂的嘴皮子,招手道:过来。
灾畲放下木盘,乖巧的上前坐下。
低头摸着腰间的破布娃娃,这娃娃他怕抱在怀里掉了,于是编了个竹篓子再用条细麻绳两边穿上绑在腰间,把娃娃放在里头,露出个脑袋,倒也刚刚好。
虽然娃娃样貌丑的骇人,但他甚是怜爱。
每逢有事,都会摸他一摸。
低语道:大人。
陈留知其心思,叹道:他好吗?
灾畲点头,嘴角有些小小的欢喜:嗯,近日已经可以出来和小的说上几句话了。
是吗,这是好事。
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一下。
顿了顿又道:老者现下如何?
很好,就是自上回让百里素鹤走脱后,他有点凶性难管。连带着鄂华都变坏了,时不时出去害上几条人命。
可有人发现?
暂时没有,他得了人命滋养灵智大增,事情做的很干净。
老者没有如此?
他喜死尸,不喜活人。
咱们抚灵阁别的不多,这些管够,是以没有给大人惹麻烦。
陈留颔首,抚摸其顶。
语重心长道:我现在有一件事交你去做,你带上他们,可保你安全。
什么事呢?
附耳过来。
灾畲依言而作,静听其说。
也不知道他交代了什么,小家伙听得频频点头。
然后便由着抚灵阁的暗道通到外头,一径来到东门,却被驻防的士兵拦住:哪里来的小孩?这儿不是玩闹的地方,快快回去找你爹娘,免得待会吃顿打。
快走快走,要玩去别的地方。一个士兵起哄,催促着。
我爹娘死了。
士兵怔住,随后笑道:你这小孩也有意思,爹娘死了也不是来这玩闹,还是快快回去,省的亲人担忧。
我没有亲人。
……士兵看了眼同伴,又看了看他,顿时收拾起轻视的心思,正色道:小兄弟仙乡何处,来此有何指教?
也不怪士兵认不得他,实在是他过去与鄂华鲜少出来,士兵也是个普通小兵,不曾会过面,哪里会有印象,又哪里认得。
但看他说话不一般,觉得这孩子有点名堂。一时不敢托大,收起怠慢之心。也亏得如此,不然小命就得折在这里。
然同伴可不这么想,一个毛头孩子有多大本事?需要如此客气谨慎?给他点教训,吃了苦头自然就知道离开。
提了一根长毛上前就抵着其咽喉,道:喂,小孩,毛都没长齐还是快快回家,不然我这手一抖,你这脑袋可就没了。
士兵看不过去,拉扯其袖,哄劝道:就一个孩子,你吓他干嘛?问清楚他的来意,放他走就好了。
又对灾畲道:小兄弟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灾畲摸着娃娃脑袋,垂着眼眸眨了一眨,道:我来见勇王。
话音刚落,同伴立时大怒不顾士兵阻拦,挑矛就杀,喝到:这娃娃好不晓事,找死。
士兵急止,奈何迟了一步。
只能催灾畲快走,自己挺矛架住杀招。然两人本事旗鼓相当,他又存心立杀,几招过后便寻着空子,矛头直指其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