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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钰转过身,一下子红了眼睛,将陈景抱住。
陈景身子颤了颤,也伸出手,把宋钰抱在了怀里。
……
酒宴过后,隔日的清晨。
陈景带着于山,一路将胡家两兄弟,送到了村口外的二里路。
“陈兄弟请留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还有傻大山,下一轮再见面,你可得教我撞人的本事。”
陈景不知该说什么。江湖离他很远,却又好像,已经近在咫尺。
“二位准备去哪。”
“杀退了匪,要入平安镇了。”胡东笑道。
在昨夜的时候,陈景远没有想到,这两位江湖好汉,算准了十几个老匪会趁夜逃回南山,半个夜晚杀人,半个夜晚吃酒。
“胡大,你会死吗?”于山愣愣地问。
陈景骂了句娘,将于山往后拽去。
胡东没有介意,豪爽地笑起来,“总舵主说,我们跟着大先生,走的这条路子,会死很多人。但江湖儿郎,身上有卵,手里有刀,若惧了生死,便算不得天下好汉。”
“漠西五虎……是几人。”
“五人,死了三个。”
陈景沉默。
“等平安镇的事情过去,我和舍弟再入塘村,找陈兄弟吃酒。另外,你说的那位夏捕头,我也会帮着留意一番。”胡东豪气干云,将竹笠戴在头上。
“多谢胡兄……大先生要到了?”
胡东犹豫了下,点点头,“不想瞒陈兄弟,大事将至了。”
“陈兄弟,告辞。”
“告辞。”
胡家兄弟遮好竹笠,翻身上了马,长刀负在背上,马蹄踏出烟尘。
“官家不诉太平事,长刀万里斩湮云!”
“陈兄弟,有缘再会——”
陈景抬着手,目送着两骑快马,在他的视线中慢慢消失。
……
在胡家兄弟离开后的第三天,平安镇附近一带,又下了一轮雨水。
将屋子里的青霉刮下,陈景兴致顿无,沉默地坐在院子边上,抬着头,看着面前的雨水。
“陈景公子,我新作了一首诗,诗名‘塘村打匪有感’——”
于山将冒着雨的小张,迅速扛了回去。
陈景收回目光,再回头时,才发现宋钰已经坐在了旁边,将一碗热茶,递到了他手上。
“宋钰,我们要不要往南走。我想了一下,路引的事情,或许在芝州那边,去了之后能再报备。”
“你去哪,我便去哪。”
“实话说,我也不知要去哪,如雨中浮萍。”
“我知晓,你想做大事情。”宋钰转过头。
“我再想想。”
将宋钰的手抓在怀里,陈景只觉得,院子外的风声雨声,也变得不再嘈杂。
“等安定下来,不作丧家犬了,你我便要个孩子。”
“好。”宋钰将头靠下,枕在陈景的肩膀上。
那一年,她才十三岁,开始活成一头小雌狮。但在这一刻,她只觉得担子一下子卸了,整个人轻松无比。
便如一直念念不忘的夙愿,小相公,已经成为了不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