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眼中晦暗不明。
“算咯,随他们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算计我……”
“我真不懂,他们盯着我一个未成年医修,是不是心理变态?”
江素起身扑了扑手上的灰,抽出身后的肃杀,柴刀向前一碰,踏刀,直奔山下红枫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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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申理了理自己的长衫的衣摆,提个板凳坐在玉素堂的院中,身旁是种着槐树的大缸。
他看着来修房的工人爬上爬下,院中另辟的位置木桌木椅,三两医修为来看诊的病人把脉写方。
声音略有些嘈杂。
“梁郎中,你看我家娘子这肚子……”
梁伯适才刚诊完一位修士,抬眼只见再落座是一位妇人和男子。
这男子应当是他的夫君,穿短褂,手指黑糙,鞋底土未净。
“是长期劳作土地上的人。”梁伯下意识的分辨到。
红枫镇的凡人和修士接触较多,不像是在中都,修士身份被抬的过高。
仙门脚下的镇子,凡人对于仙人更多的是敬仰不是敬畏。
“梁郎中,我娘子她这回应该是怀了吧,她最近日子又吐又喜欢吃酸的,您看我家是不是要填个干活的小子了?”
这男人说话时笑的真切,带着些憨气,言语中是乡野中的纯朴味。
梁伯对凡人也并无歧视,他在红枫镇行医多年,不大点的镇子里家家户户他差不多都认识个遍。
逢年过节还有乡亲拎着酒菜在他家门口站着等他。
这一对夫妻她认识,家里有大片的良田,妇人身子不行,平日在家中做些女工补贴家用,丈夫未开灵窍,却在种植上有堪比植修的才能。
这玉素堂不少的灵材是从他那里收来,新鲜。
“你夫人近来补的不错。”梁伯只说了这一句。
把脉的指下是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
滑脉。
那男子见梁伯没回应自己对妻子有喜的推测,面上的笑容一僵,又催促的问道:“梁郎中,我家娘子这是没怀?”
梁伯面容苍老,但作为医修,气色倒是红黄隐隐,明润可见,活脱脱一个老神仙。
他抬眼,面容严肃,直盯着这位男子,过了半响才开口道:“都给她补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没有?”
下一刻,梁伯突然温和的笑着道:“恭喜,张娘子有喜已两月,老张,你家这是要添筷子了!”
被唤做老张的这位农人表情瞬间再次凝住,他直愣的说不出话,先前面上的隐隐愁态一扫而空。
“相公——”张娘子捏了捏自己肩上的黑糙大手,面上挂着笑容,嗔怪道。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还在人家梁郎中面前做出这副样子,相公你快醒一醒~”
张娘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像是南域庄稼汉的妻,更像是隔壁几个镇子那些水乡的姑娘。
“诶呀,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我!这不是咱俩等这孩子等的太久了嘛!补了这么多年突然告诉我真有了,这我……”
“哈哈哈哈哈多谢梁郎中送我们个娃娃!”
人逢喜事精神爽,上一秒梁伯的手还按在张娘子的脉搏上,下一秒张农直接将自己的娘子从凳子上抱了起来。
“诶呀。你这是做什么,我还在看郎中呢!”张娘子羞得直拍张农的手臂。
“看什么!咱们没病喽!咱们有娃娃啦!”
梁伯在桌后也不怪罪,摸摸的拿起自己的桌上的瓷杯,为自己倒了口茶。
江素到玉素堂时,刚过了对外的药房进院就见到这副场景。
将肃杀收回到身后,她理了理衣袖,向梁伯的桌旁走去。
“这修的明日就差不多了吧,我看现在都是在安瓦了。”江素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