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的青砖碧瓦,相较于将军府旁的院落更显落寞,但是瓦墙上攀着和自己院中同款的赤色三角梅,在夜里也能看到它在五月的红。
江素闻声缓缓走向门口,半身掩在墙后,定睛一看,那是自己熟悉的人,张老郎中。
原来这是张老郎中的院子。
江素记得这张老郎中是将军府的家奴,应是侍奉将军很多年了。
张老郎中手中握着扇火的蒲扇,另一手隔着厚布捏着烧的滚烫冒烟的药炉的炉盖。
夜里还在熬药,真是医者苦心。
江素转身离去,这里并无不妥,她也没兴趣和凡人有过多牵扯。
张老郎中似有感觉,向院门口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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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江素颇为不耐烦的大声叩门,生怕三人听不见,问道:“你们结束了吗?!”
有人大步走来,是石实。石实手中拿着将军扔下的手巾,满脸傻笑道:“江姑娘来了,我家将军穿好了。”
他将江素领进屋中,江素一眼便瞧见了如今坐在床上,衣冠楚楚,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李涯。李涯见了江素亦是当初那副孱弱的模样,就是嘴角挂上了浅淡的笑。
“所以她这副柔和的性子是怎么当上将军?”江素实在是不解,这人怎么没脾气的吗,真能忍。
江素收起手中的提灯,缓步至床榻前,打量着如今李涯坐在床上的姿态。
回头对石实说道:“你家将军此时需要安舒静卧,以养阳气来复,你近日行事切勿惶恐,扰他元神。”言罢,坐在床榻外侧,伸出手从上到下摸了摸李涯的整条腿。
“切记得要将你家将军的双腿用被子垫高,脚尖向外,他如今双腿因萎废不用变得纤细无力,要在细处多留意了。”
李涯嘴角的弧度骤然消失,渐渐染上痛色。江素见此,与李涯相视,轻声问道:
“你是想再修养三个月还是想近日就下地行走,我不清楚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你自己选择。”
李涯闻言并不做声,俯身上前,让自己浅淡的瞳孔都倒着江素的身影,而后温声说道:“就近日,我已经等不及了。”他的双手撑在两侧,缓缓握成拳头。
倒是有些血性。
江素应到:“那就明日,今夜我将丹药炼好,明日带来。”
李涯闻言不解:“你今夜不在我府中下榻?”
江素轻轻摇头,道:“自然不”
李涯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唇角微微向下问道“为何?难不成江姑娘嫌弃在下区区一个凡人的将军府过于简陋?”
他面上挽留的神情不做伪,像是与江素倾盖如故一般。
谁跟她这么熟了?我睡哪和她有什么关系?
江素故作不知,直言道:“我交了今夜的房钱。”
李涯“……”他忙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心绪。
转眼就轻声叹息道:“我见江姑娘分外亲切,如同旧友重逢,总是有些不舍。”
江素:……谁和你是旧友?总不能是个能医病的人就是旧友吧。那你朋友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