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荣大脑一片空白。
陈莉那一刀带着这辈子积攒的所有怨恨,然而就在要插进她胸口的时候,外面几个保镖闯了进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陈莉一边尖叫一边痛骂,“我要杀了这个魔鬼!她害死我女儿了……我的宁宁啊!”
林兆江使了个眼色,让保镖把陈莉拖出去。
段锦荣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面无血色。
此时林兆江更关心的,还是宋晚的心情。
他紧紧搂住她,却依然能感觉到她颤抖的小身子,他有些心疼,轻轻拉过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胸膛。
宋晚望着陈莉的背影,从小到大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决堤,汹涌而出。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陈莉心里永远都没有一席之地,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一直把关怀和爱都给了哥哥姐姐,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是这个家的提款机,为什么陈莉对于牺牲她的幸福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原来她们根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
宋晚泪如雨下,却又笑起来。
她嘴角上翘的弧度很好看,却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对命运捉弄的悲愤。
林兆江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带着她先行离开。贺苍梧张口想叫住她,可发现自己竟然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嗓子眼像是被堵住,心口也像压了块大石头那样堵的厉害。
忽然间他脸色涨红,捂着胸口的位置,瞪着眼睛一头栽倒在地上。
……
这场风波只是暂时平息,远远没有结束。
贺苍梧被送进了医院,在icu躺了好几天,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贺家乱作一团,没有人在意贺念珲。唯有霍君扬,在精神状态有一点好转之后立即去了贺家,亲自主持贺念珲的后事。
他给他买了一块很好的墓地,把贺念珲的骨灰埋在那,又让人把贺家那间画室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的作品也归置的整整齐齐。
只有那一沓的画稿,他悄悄收起来了。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静静的看着,看到画上那两个亲密无间的少年,他心头忽然一阵酸楚,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回到央城后,霍君扬一连好多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姜灿担心儿子的状态,找了很多心理医生来开导他。但那些心理医生连他面都见不到。
这天姜灿又在霍君扬房间门口徘徊,霍君誉拍拍她的肩膀,带老妈来到楼下小花园。
“扬扬现在没法见任何医生。”他轻叹道,“因为那些害过贺念珲的人,都是些所谓的医生……或许扬扬已经对医生这个职业有抵触心理了。”
姜灿焦急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再给他点时间,让他慢慢恢复吧。”
“这孩子一向阳光开朗,现在却郁郁寡欢的,我……”姜灿眼圈红了。
“妈,别担心。”霍君誉搂着老妈的肩,“其实依我看,他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些天他除了不怎么出门外,吃饭睡觉都挺正常的。贺念珲毕竟是为他而死,他又是个重感情的人,总得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愈合伤口。就像当初跟陆苒,他不也有过一段这样的日子吗?”
“也只能这样了……”姜灿哽咽着说,“这几天一定得时刻注意他,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告诉我!”
“好。”
“对了,云市那边什么情况?”
霍君誉沉思片刻,低声道:“爸已经动用人脉,对段锦荣的家族实施封锁……段氏想再出头恐怕很难了。”
“就该这样!”姜灿咬着牙,“这个人实在太坏,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霍君誉轻轻一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爸妈虽然做事风格雷厉风行,但绝不会给人把路堵死。他们也时常告诉兄弟俩,做人要留一线。
不过他们还说: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