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指针嘀嗒嘀嗒地从12点方向划过后已经走了好长一段,令人期盼的炮声终究没有响起,留声机上的胶片走到了尽头,小朝街8号的屋子里一片死寂。
陆学民摸黑到二楼,向窗望去,外边很静,只有雨点在敲打着窗棂。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稍显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人?”陆学民问道。
“我啊……”来人的声音有些陌生。
“干什么?”陆学民又问道。
“我来找人!”来人答道。
“你是谁?”
“我来找你们当家的,先开门再说……”
这不是接头的暗号,陆学民等人大惊,纷纷持枪找炸弹。
众人慌乱间,大门猛地被砸开,大批大盖帽压大辫子的军警冲了进来。
刘复生眼疾手快,朝军警扔出一颗炸弹,军警大慌,纷纷向后躲避。
炸弹没有响。
“假弹!”军警中有人大喊一声,旋而一涌而上。
此时刘复生已退到楼梯中间,见军警来势凶猛,情急之下又掏出一颗炸弹扔在自己脚下,欲与敌人同归于尽。
炸弹还是没有响。
原来听闻沈成武被炸伤后,为安全起见,“文学社”这边的人就卸下了炸弹的栓钉。此时匆忙应战,刘复生心中一慌,竟忘了将炸弹栓钉装回去。
炸弹没了栓钉,当然不会爆炸。
军警不知其中的门道,见刘复生连扔两颗炸弹都没有响,以为他是在装神弄鬼,便蜂涌而上,将刘复生按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经刘复生这么一阻拦,屋内的革命同志取得了退回二楼的时间,众人从窗户攀至屋顶,跳入邻居院内,各自逃走。
代表“共进会”的政治筹备员陈宏诰甫一落地,便被人按住,陈宏诰回头一看,按住他的那军警竟是熟人,便故作诧异地道:“嗨,你不去抓革命党,按住老子干什么?”
陈宏诰的父亲在巡警道工作,那军警也知道陈宏诰是革命党,碍于熟人关系,就低声道:“你跟在我身后嚷嚷,假装也是来抓乱党的,找机会离开。”
陆学民跳进邻院后,刚翻过围墙,也便被守下墙后的军警按住。陆学民大叫:“我……我是来看热闹的,你抓住我干……干嘛?”
那军警见陆学民长得土头土脑,留着长辫,穿着身破旧棉袍,说话结结巴巴,十足一个“乡巴佬”,暗叫一声晦气,抬手给了他一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滚!”
陆学民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那军警做梦都想不到,被他放走的这个“乡巴佬”,却是这次起义的军事总指挥。
彭湘楚身穿宪兵制服,也趁着混乱在摇大摆地离开了小朝街8号,或许是恃着有宪兵军装在身,彭湘楚鬼使神差地又返回现场,欲趁机救走被捕的刘复生。
“站住,你来这里干什么?”一个警官拦住彭湘楚问道。
“办案,我来这里办案。”彭湘楚大大咧咧地回道。殊不知他随意这么一答,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宪兵督察军队,这种地方治安、抓乱党之类的活,一般由巡警道负责。如果彭湘楚说是路过,兴许那警官就把他放过去了,但他偏偏说办案,立刻引起了警官的怀疑。
“你是宪兵营的人,办什么案?没人让你来参加今天的行动!”那警官一挥手,立刻过来几个持枪军警,把彭湘楚缴了械,押回了巡警道。
贺楼硕的这次抓捕行动,除了在小朝街8号抓的人外,还有去工程八营和辎重营宣布命令的杨胜利。
杨胜利的被捕经过,说来也是他倒霉。
本来,杨胜利已经按计划将起义的命令送到了工程八营和辎重营,并与工程八营的起义代表熊坚诚等人商量好了起义的暗号和敌我兵士区分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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