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烟霞指尖动作停顿,她看向亭子外的溪流,低声道:“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如果还活着,朝廷也好,江湖也罢,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杀你。”
“……我不信。”凰栖云眼瞳无神的重复了一遍。
凰烟霞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让她接受这個现实,还是该选择说谎。
沉吟片刻后,凰烟霞从后方取出一物,那是被布匹包裹着的东西,长约三尺。
掀开布匹后,露出的东西让凰栖云瞬间站了起来。
好似这里面是什么莫大的恐怖之物,让她不敢去看,不敢抬头,踉踉跄跄的往后退去,跌坐在泥泞上,长裙被冰冷的雨水打湿,只觉得天昏地暗,一切都在摇晃。
小雨明明已经快要停了,为什么又突然开始下了,下的好大。
雨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青草地上。
她望着那截断臂,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魂魄般,跌坐在地面,眼泪混着雨水,浑浊飘落。
凰烟霞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极致残忍的事。
她缓缓走近,犹豫着抬起手,稍稍停顿后,抱住了凰栖云。
“想哭就哭一会儿吧……”
低沉的呜咽声压抑不住,在溪流边响起,就像是坏掉的风铃,发出的已不再那般清脆的喑哑。
……
结果两姐妹也并非彻底分开。
她们继续在一起。
悄悄隐姓埋名,躲藏明面暗里的各种追杀。
一日,在庐州省城的酒楼中,一名说书人拿起一碗黄酒润了润喉咙,继而拍下惊堂木,砰的一声。
“且说那日的割鹿城啊……”
“群雄并起,各方逐鹿。”
“诸位武魁联手却也不能敌也!”
“那青衣男子当真是魔威盖世!与当世武仙互换一臂,不分胜负,更是此后连战数位武魁!”
“但见他跃上城楼,摇身一变,大喝一声便幻化出百丈法象,跺一跺脚叫那天翻地覆!”
“那日情景何其壮观!”
“万人亲眼所见!”
这白胡子的说书人是吐沫横飞,说的跌宕起伏,下方听众也随之心潮澎湃,连连鼓掌叫好。
“却说那青衣人,一人战一城,虽是天下未曾有过的大风流之举,但终归耗尽毕生全部心气。”
“最终于城头力竭而亡。”
“只不过,后来并未找到他的尸体,也有人说看到了他的尸体消失,或许是羽化登仙而去;也或许是被谁人给拾掇带走了,又或者是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想来作为绝世高手,临死前让自己尘归尘土归土,并不难做到。”
下方有听众起哄道:“还好是尸骨无存,不然这等做派,怕不是会被拉出去五马分尸吧。”
“岂会如此?”当即就有人反驳道:“他虽是举火焚城,但也未伤及平民百姓的性命,若是有心毁了割鹿城,谁又能拦得住?江湖上将他视作魔头,我看根本是荒谬之说。”
割鹿城的那一战争论很多,疑点更多。
虽然多方统一口径,表示那人是大魔头,但还是挡不住流言蜚语的传播。
毕竟这么多武魁联手,甚至还有朝廷之人牵扯其中,联手对付一个人,谁都看得出有问题。
况且这天下哪有这么厉害的魔头,即便有,为何这个魔头过去始终寂寂无名,连恶事都没做过的魔头算什么魔头?
啪!
说书人拍下惊堂木,继续道:“说起那青衣人,听闻他最后留下了一句遗言。”
“是什么是什么?”有江湖人追问:“莫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和盖世绝学?”
“倒也不是,不过四字尔。”
说书人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