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平淡道:“皈依佛门,开悟即解脱,解脱即大彻大悟,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佛光高涨。
慕遥夕眉心剧痛,几乎要裂开,这秃驴还是没放弃执意操控他们的想法。
她也顾不得任南北了,盘膝坐下,固收心神,抵御着佛光的强制度化。
在这期间,时间的流逝都感受不到,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时间。
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拖延时间。
没有谁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武圣阁即便知晓,那也是一切结束后了。
她们本就是秘密行动,而知情者寥寥无几,佛门菩萨出手抹去一切痕迹,想要找到封圣所在本就千难万难,更遑论面对佛门封圣,如若不是武圣出手也根本没办法救他们离开。
……万事休矣么?
慕遥夕一旦升起这個念头,顿时有无尽疲惫感涌来。
她很累了。
之前的苦苦坚持,不过是靠着愤怒和恨意,强作精神。
但骨子里的那股精气神都在不断的泄掉。
为什么呢?
为什么如他那样好的人不能长命百岁?
为什么工于心计的野心勃勃之辈却可以肆意妄为?
为什么就连报仇这件小事自己都没有能力替他去办到?
如若孱弱就是原罪,那么弱者便应该自甘情愿永堕沉泥?
天道不公!
慕遥夕的意识越发恍惚间,想到的却都是有关于他的音容笑貌。
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恋爱脑的姑娘,不会因为失去一个恋人就彻底丧失对未来的期盼……
可她又不得不去想,因为在她这不断漫长的二十年生命里,对方就那么的唐突闯了进来,把她的心房扰乱,弄的遍地狼藉,像是一抹烟花,一颗流星,出现又消失,填满又空旷。
我知此生之情如朝露般易逝。
然而、然而……
她真的因为唐突的失去而感到深沉的哀伤,就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生的本能驱使着挣扎,但手脚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冰冷刺骨,难以动弹。
佛光度化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往往都会暴露出其人最为本质最难以被割舍的感情。
任南北跪坐在蒲团上,目光低垂,五指成勾,口中低声呢喃一个听不清楚的小名。
世人皆知任南北是出生低微的豪侠,嫉恶如仇,急公好义,却不知他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其过往的故事并没有那般复杂,仅仅是因为一个人,一场无妄之灾,一个来不及长大的童年玩伴,一群地方豪族的丑恶嘴脸……那是他定下一生信条的最根本所在,也是他最无法割舍的情感,是仇恨,是愤怒,是失去的哀伤。
“阿弥陀佛……”度难菩萨双手合掌:“放下吧,放下吧……二位放下吧,放下才能开悟,才能远离痛苦,才能与自我和解,才能……开悟成佛!”
洗脑,哦不对,度化光环全开。
几乎要磨平所有人的心中执著。
慕遥夕心头只有一个想法。
……对不起,或许我真的会把你忘记……
山崩海啸的佛光亮起的刹那间,另一个声音强硬的响起……
噹——!
那是钟鸣之声。
古刹中常有大钟,钟鸣声回响之处便有佛寺……可这一次的钟鸣却不同以往,它带着一股破溃之音,像是粉碎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悲鸣,撕裂冲击着梵音咏唱的佛光。
声音无形却有质的撕裂了光芒万丈,撞击在佛国的壁垒四周,仿佛一场波澜壮阔的钱塘江大潮面对面的撞死在了堤坝上。
中断的佛音中,度难菩萨皱着眉头回望。
掌中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