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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尘封的练功房。
自从爷爷去世后,这里只有她才会常来,偶尔打扫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紧闭着门,不会有人进去。
她在月光下走近后,感应灯自动亮起。
“门怎么开着?”
她奇怪的念了一句,抬起手掌推开了练功房的门。
下一刻有月光照亮室内,前方五步之外,伫立着一道身影。
一阵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其身姿挺拔,背对着月光,阴影被拉长。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的那把刀,那把刀并没有刀鞘,而是安安静静的立在地上。
这个‘立’字恰如其分,因为刀刃没有刺入地面,如同一张站立在地面上的白纸,便是空气流动,也没影响到它的一丝一毫。
刀如人般伫立着,如同一对平行线。
“什么人?”
华漓先是警惕了一下,月光下,她没看到对方的面孔,只看到了一把刀和一个背影。
诡异的人出现在了自家的宅子里,她当然会感到匪夷所思和警惕,这已经是私闯民宅了。
只不过,很快她便收下了这层质疑。
因为青年转过了身,刀也一同转过身,月光下出现的是一张她很难忘记的脸。
那张脸相较于四年前要成熟太多,一道伤疤从眉心划过鼻梁停在了左侧颧骨,像是人字的左撇,依稀保留着年少时的稚嫩。
即便变化许多,华漓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谁。
“你是……林海涯。”
“是我。”林海涯点头回应:“我记得你……你是华玉璋的孙女。”
华漓站在门外,对他并无太多好脸色,懒得迂回,开门见山的提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青年给予平静的回应,和四年前的他一样态度漫不经心且不问世事。
“我自然是前来赴约。”
“赴约?”
“四年前你也在场,我们约好了四年后再战一场。”林海涯抱着双臂,语气理所当然:“我在等他来赴约。”
赴约?
可是,死人怎么可能赶来赴约?
华漓一时间感到错愕和荒谬,但下一刻她便明白了其中缘由,看向林海涯的目光也更加复杂。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并不知道当年一战后,爷爷就已经去世了。
只是华家对此秘而不宣,根本没人清楚华玉璋已经死了。
林海涯也只是认为华玉璋或许是休养身体,于是他还是来了这里,等着对方出现,等着值得自己出刀的那个人来。
“你等了多久?”
“十一个小时五十五分钟。”
林海涯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他已经等了下午和夜晚。
从烈日正午等到月至中天。
始终不见人影。
他并不着急,仍然有耐心等到第二天,不过五分钟罢了。
林海涯看向华漓,求证式的问道:“他是来不了了,让你来告知我?”
这句提问里,竟有着几分迫切和忐忑。
他不是一个喜形于色之人。
只是对于今日这一战,他打磨了四年,期待了四年,也等待了四年。
若是一场泡影,他难免会意难平。
本想着将真相告知的华漓唇角泛起一丝苦涩。
她忽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
她该怎么回答?
她能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