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种小事还不如和尚破碗里的那些碎银更吸引人的注意。
和尚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头上锃亮,应该是有好好保养的。他虽然穿的僧衣破旧,有许多的污渍,手肘腋窝处还有不少补丁,但他的面容却非常干净,双手油腻漆黑,面上却白皙,唇红齿白。光看脸的话,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位杰出的少年僧人。
少年僧人有一双剑眉,一直矗立着,他从牌九的那栋木楼转了一圈,又来到玩骰子的木楼。这里的几栋木楼都有着各自的赌戏,这一点和其他赌坊大锅炖的方式不同。
因为破碗里那明显的碎银,赌坊里的护卫对于少年僧人这种东逛西逛,东瞧西看的举动视若无睹。
只要不闹事,赌坊里的护卫几乎就是一根根木桩子。
来到骰子的木楼,这里一共上下两层,下层由赌坊掷骨坐庄,上层则是赌客自己坐庄,与掷骨或是其他赌客对赌。
年轻和尚好奇的看着赌客们猜骰子的大小,看着赌客们近乎疯狂的叫喊,他的眼中露出意动,手下意识的伸到破碗里,抓起铜钱又放下,抓起放下,发出铜钱碰撞的美妙声响。
这声响引来了一位赌客中间掮客的注意,这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眼里有着狐狸般的狡黠目光。
中年人搓着手来到和尚身边,小声道:“大师,您也是来玩的嘛?”
年轻和尚矗立着的剑眉猛地一松,好奇的神色骤然消失,转而是一副四大皆空的痴呆木讷之相,他语气温和舒缓地说道:“僧只是红尘历练,见识人间八戒六道,修行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中年掮客先是愣了愣,刚欲离开,却听那年轻和尚又道:
“这位施主,请问,这是怎么玩的呢?”
中年掮客眉毛一扬,刚欲说话,却见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子捏在了年轻和尚的脖子里,年轻和尚哎呦一声就被那大手拎走。
中年掮客挑眉看去,却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丑陋年轻道士,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年轻和尚拎走了。那年轻和尚竟然还在和中年掮客招手,口中不断说着:
“这骰子的玩法是什么啊,施主,告诉贫僧,告诉贫僧啊!”
中年掮客看着离开了木楼的和尚和道士,竟有些觉得荒谬,低哼了一声“见鬼了”,随后又回到赌客们中间,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赌坊木楼边的赌坊护卫冷冷的看着道士拎着和尚离开赌坊,因为那道士没有什么其他出格的举动,也没有惊扰到其他客人,因此也就没有多管闲事。
道士将和尚拎出赌坊,和尚一脸无辜,一手托着破碗,破碗在剧烈摇晃,但里面的铜钱却没有一枚散落出来。
道士也是年轻的,但却长了一张国字脸,偏偏嘴唇很薄,还小,大大鼻子有点塌。这副尊容十个人见了都会说丑,可偏偏道士自己不觉得,眼神倨傲,嘴角还带着冷笑。
“今早卜卦,财位在西,不在东,说明和尚今日在这里赌,只会倾家荡产。”道士瞟了一眼和尚破碗里的铜钱,一边向外走,一边职业化地说了一句。
将和尚丢在赌坊门外,道士平淡的脸色顿时转为怒斥道:“太平,我陪你红尘历练,不是让你去赌坊赌钱。你这碗里的是我们两个这几日的饭钱,你要是输了,我们吃什么,这帝都物价多贵你难道不知道!”
年轻和尚法号太平,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目光越过道士,依旧落向了赌坊里头,口里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啦好啦,我这是踩点呢,赌坊这种地方,就该是本僧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好去处。”
道士伸手挡住了和尚的视线,冷声道:“别再做你的土匪梦了好不好,你是和尚,是和尚啊!”
年轻和尚太平不满的扒拉着道士的手臂,但却无法撼动,那手臂纹丝不动,就像是铜浇铁铸的一般。扒拉不动,太平和尚只能气鼓鼓的放下手道:
“李存道,本僧当然知道自己是和尚,但你是道士,凭什么管我和尚的修行!”
那名叫李存道的道士冷哼一声道:“谁让你花光了我的钱,道家没有你佛门的布施手段,在你还我钱之前,我必须跟着你。我自然不会管你和尚的修行,但是要乱花钱,就是不行!”
原来这一个道士一个和尚早在三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