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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发现,那些不起眼的小厮,看似在手脚麻利地干活,其实却是在有意无意地听他们说话,时不时还到暗处用笔墨记录着什么。
……
酒过三巡,菜过两味,魏相等人的情绪才逐渐平和了下来。
“二公此次进京,为的是公事还是私事?”双眼已经有一些迷离的贡禹问道。
“在这仕林当中,是身不由己,哪里有什么私事,当然为的是公事。”魏相笑道。
“那是为了郡国上计核报之事,还是为了税赋递解之事?”禹贡已经忘记魏相是郡守,不需要操持这些琐事。
“都不是,我和长倩受到了天子征聘,所以才来的长安城。”
“怎么,二公也是被天子征聘来的?”贡禹疑惑地问道。
贡禹这一个“也”字,透露出了太多的消息。
搞了半天,他们三人居然都是被天子征聘来的。
一时间,三人的酒就醒了不少,先是相视一笑,接着就是轰然大笑。
他们不只笑此事的巧合,更笑天子的“癫悖”。
“县官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将我们这些不受待见的人征聘到长安来?”贡禹借着酒劲儿,摇头笑道。
“少翁你倒罢了,我和魏公可都罪过大将军,县官将我等征聘来长安,不知做的是什么打算。”萧望之说道。
“都说县官癫悖,看来真是不知轻重啊。”贡禹继续笑道。
两人一言一语,似乎是在揣测圣意,又似乎在发牢骚。
与刚才不同,魏相却不搭他们的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脸上似笑非笑。
不管从年龄还是品秩上来看,魏相都要高出贡禹和萧望之一些,他更和丙吉是多年的好友。
因此,这魏相自然知道许多二人不知道的事情。
从河南郡一路走到长安城,这一路上他也并没有多与萧望之说过。
“魏公为何笑而不语?”萧望之有些不解地问道。
“县官征聘我等,恐怕看重的就是我等这不讨喜的‘刚直不阿’。”
“此话怎讲?”萧望之继续问道。
魏相没有立刻就说,他看了一眼四周的酒客,确定无人注意到这边之后,才把食指伸进了酒盏当中。
蘸着那一点点残酒,在案上写了一个“霍”字。
写完之后,似乎意犹未尽,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一切尽在不言当中,萧望之和贡禹当即就明白了。
“魏公是说,陛下要……”萧望之急切地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渴望。
魏相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二位莫急,你们此刻仔细听一听这酒肆中的人都在说些什么,就知道县官为何要征聘我等了。”
未再多言,萧望之和贡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刚才,四处嘈杂,听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如今,静下心来,反而收获了许多未曾注意过的声音。
那些喝得酣然的酒客们,正借着酒劲儿大发牢骚。
“听说大将军此次病倒,是因为县官癫悖之疾犯了,听信了御史大夫蔡老贼的谗言。”官甲说道。
“正是,大将军乃大汉第一忠臣,县官怎可怀疑到他的头上?”官乙附和道。
“你们说这话,传出去可是要枭首的,大将军是忠臣不假,但也不能总这么把持着朝政,不让县官亲政吧?”官丙反对道。
“县官才十五岁,如何能亲政,恐怕还不能行人事呢,否则为何不将霍成君迎入宫去?”官甲淫笑道。
“听我在宗正寺的从兄说起过,县官其实已经十九了,只是为了要叫上官太后为母后,所以才改小的四岁。”官丙小声道。
“原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