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发起的这场战争不允许被任何人打断和怀疑,甚至是天子也不行。
天子话音刚落,霍光突然就抬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愤怒说道:“陛下放肆了,此言会动摇军心的,身为天子,可要谨言慎行,以免酿成大错!”
霍光这句话如同滚滚雷霆,让满殿的朝臣面露惊色,更是纷纷侧目。
大将军刚才的这话才是“放肆”吧!
刚才还泰然处之的丙吉等人眼中尽是不满和愤怒,最为激动的刘德已经坐立不安了,眼看着就要站出来和霍光对峙了。
脸色铁青的刘贺强压着怒火,不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用眼神将他们压了回去。
刘贺也被霍光这几句训斥弄得不知所以然。
相处那么久,刘贺其实做过更越界的事情,但是霍光始终用一种长辈的骄傲自大包容自己——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可指责。
为何今日,这出征之事仿佛成了霍光的逆鳞。
刘贺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就让他如此警惕,大发雷霆。
似乎有猫腻。
看着霍光阴晴不定的表情,刘贺更为疑心,霍光那么激动和失态,会不会和王献的死有关。
刘贺的这些想法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的,虽然心中有犹豫和迟疑,但是他脸上的反应却一点都不慢,整个人立刻就摆出了惶恐不安的表情。
“仲父,朕知错了,刚才是朕孟浪了,不该说这番动摇军心的话,幸亏仲父阻拦得及时,否则朕就要酿成大错了!”
刘贺说完,也不管自己的额头上有没有汗水,他就抬起衣袖,不停地假装擦汗。
而看到天子如此这般,霍光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训斥天子的那几句话一出口,霍光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更有了许多的悔意。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到底。
现在,回过神来了,霍光也知道自己为何失态,实际上他并未放下霍禹的事情,总觉得这个竖子仍然有事瞒着自己。
这就让他对这军务的事情更加敏感。
还好,天子敬重自己,立刻就服软了,没有让事情变得太难看。
霍光感到有一些悲凉,几个月之前,他还志得意满,为何现在却患得患失?
最终,霍光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镇定自若地说道:“陛下知错就好,刚才那些话不传出宣室殿去,倒也无碍。”
霍光又用威胁的眼光看了看群臣,意有所指地说道:“朝臣都是有分寸的人,想必不会外传的。”
刘贺答道:“朕明白了。”
“陛下既然在军务上没有疑问了,可还有其他的诏令要下?”
刘贺自然是有事要说的,门下寺建衙以来,朝议已经有了天子的一席之地,不用起来,不就是白白浪费了机会吗?
“朕确实有事要说,此事乃太学的事情,樊克,将朕准备的《长安月报》给大将军及诸位爱卿过目。”
“诺!”
樊克从天子案前捧出了一叠宣纸,走下殿来。
连同霍光在内的一众朝臣忘掉了刚才的小风波,目光一起聚焦到了那小内官的手上。
《长安月报》?
这是何物,闻所未闻。
但是,人人的心中都有一些期待。
天子虽然不懂军务,但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亮出来的新东西总能让人耳目一新。
片刻之后,小内官就将那些宣纸发到了每一个朝臣的手上。
这《长安月报》并不是用雕版印刷术印出来的,而是门下寺的书佐以刘贺和李章所做的报刊为范本模板,抄录出来的。
虽然每一份的字迹都略有不同,但是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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