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秦姝,亲手把阿情推了下去。
这个虚伪、奸诈、恶毒的女人,杀死了他的此生最爱。而他却毫不知情,反而还将这个杀人凶手留在身边,独宠了她整整二十年!
秦姝,罪该万死。可他,又何尝不是助纣为虐!
沈光景紧咬着后槽牙,千仇万恨的视线深深扎在秦姝面无血色的脸上,心中的疼痛与钟情的音容笑貌贴身缠绕着他,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从他眼尾泌出。
钟情的葬礼上,他都不曾落泪,这一刻,他却有为她痛哭的冲动。
然而,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泪水呢,也毫无意义。
林淮身子往后猛地一个趔趄,错愕至极地看着秦姝,如遭五雷轰顶!
此时此刻,他终于全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唐栩所谓的证据根本就不存在,他所谓的还原犯罪现场,也不过是为了对秦姝实施高压审问,而编的荒诞故事。
圈套,早在他说第一个字开始就设下了,他一步步地诱导秦姝,一步步地将她逼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淮闭上眼睛,万般错杂的情绪折磨着他的神经,直到这一刻他还在想办法,但他就是掏空了心,挖干了肺,也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秦姝当庭认罪,亲口承认将沈惊觉的母亲推下楼。
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唐家的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江簌簌更是差点嗷地一声喊出来,让柳敏之及时地堵住了嘴巴。
唐樾重重滚动的喉结压抑着激烈的心绪,轻瞥向身边的唐枫,“你们,真是运筹帷幄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我和二哥,还有俏俏,都只是配合出演而已。”
唐枫将佩服又欣赏的目光投向沈惊觉挺拔如松的背影,“真正策划这一切的,是咱们的这位神机妙算的妹夫。是他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远在r城的证人,也是他想到在法庭上拿出伪造的证据,激起秦姝的恐慌心理,让她自乱阵脚,不打自招。啧啧,这小子,鸡贼啊,阴损啊!”
唐樾心口一颤,竟有些心有余悸,“他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哪怕阿栩愿意堵上自己检察官的前途配合他完成这场惊心动魄的演出,但如果秦姝心机阴沉,她扛到最后都没有承认呢?你们又当怎么办?”
唐枫沉吟片刻,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可是大哥,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成功,便成仁吧。毕竟如果不去赌,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次能赢,我想,也许是妹夫的母亲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他吧。”
听言,唐樾不禁喉咙一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坐在前排的唐俏儿紧握着沈惊觉温热宽厚的大掌,已经情难自已,泪流满面。
“终于赢了。”
“是啊,我们终于赢了。”
沈惊觉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拂去小女人挂在眼尾的晶莹泪滴,启唇的刹那,嗓音涩哑得饱含浓烈的情绪,“俏儿,谢谢你,谢谢二哥、阿溯、七哥谢谢你们所有人。
让我的母亲,得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