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门即将关闭的刹那,谢晋寰忽地顿住脚步,冷冷地乜向身后,苍白的唇如一勾寒月般缓慢上扬,极具戏谑与轻蔑。
“呵,懦夫。”
此时此刻。
沈惊觉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
他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水晶烟缸里烟头堆积如山,房间里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峻却透出落寞的神情。
沈惊觉闷咳了几声,只觉整个胸口像个无底洞,被掏得空荡荡的。
他眼前浮现出那一天,他将离婚协议甩在唐俏儿面前,逼着她和自己离婚。然后她净身出户,坐上唐樾的车从观潮庄园离开时,他站在同样的位置,目光追随她离开的方向。
那时候,他满心愤怒。可那时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的愤怒。
现在他终于懂了,是因为舍不得。
然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与唐俏儿恶语相向,针锋相对,竟然只是在做一个可笑的证明——他不爱他。
他不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是直到唐俏儿离开,才看清自己的心里,到底装的是谁。
惊觉相思不露。
原来只因已入骨。
这时,手机响起。
沈惊觉看到屏幕上显示韩羡的名字,心尖一动,忙碾灭了烟,接听起来。
“喂。”
“沈总,我按您的吩咐,在少夫人家门口埋伏一晚上,终于见到少夫人的面了!”韩羡本来完成任务,应该如释重负,可语气却没有半分轻松。
“俏她怎么样?”沈惊觉屏住呼吸,沉着脸问。
想起那晚公园里,唐俏儿搀扶着谢晋寰其他而去,他直到现在心还在血淋淋的疼,赌气一样,不肯叫她一声“俏儿”。
他是爱着她,那不等于他没脾气,没自尊。
“沈总,我发几张照片给您,请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叮叮几声,韩羡将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沈惊觉。
男人长睫低垂,点开照片。
照片里,谢晋寰伏在唐俏儿颈间,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男人的唇仿佛已覆在她莹润柔腻的脸颊旁。
两人耳鬓厮磨,举止何等亲密!
她对他,从来只有抵触、抗拒,哪一次不是他恬不知耻地倒贴,哪次不是她一次次碾压他的自尊!
沈惊觉越想越气,越气,桃花眸越添猩红!
砰——!
他一拳凿在玻璃窗上,一声震耳巨响,把电话另一端的韩羡吓得魂都飞了!
“冷、冷静沈总,您要是不甘心,就亲自过来一趟吧。那个姓谢的现在就在少夫人家里,您绝不能放任不管,那岂不是成全了姓谢的狗贼,您岂不是等于认输了吗?!”
“去见她,去见她做什么?”
沈惊觉愤怒得直发颤,胸口剧烈起伏着,满眼都是湿淋淋的,仿佛落水狗一般的狼狈与失望。
“她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了吗。那我成全她。”
折磨人,也该有个限度啊。唐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