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寰温和地勾唇,举止优雅地呷茶,像从旧画里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她得知这些年谢晋寰陪伴母亲在森国疗养,母亲得了阿兹海默症,到现在生活已经渐渐不能自理。他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回盛京,但为了母亲,他最终选择留在森国,发展自己的事业。
唐俏儿记得,谢氏的家庭情况,也较为复杂。
谢家有四个孩子,谢晋寰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那三位都是谢董的发妻所生,而谢晋寰是续弦所生。
对于谢夫人,她了解得少之又少。哪怕小时候他们家和谢家走得近,她也曾去谢氏的庄园里拜访过,可依然对那位夫人毫无印象。
“今年,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唐俏儿又问。
“因为落叶归根啊,我毕竟是谢家的儿子,我想回来,拿回一部分,属于我的东西。”谢晋寰垂落冷白眼睑,修长的指尖转弄小巧的钟式杯。
唐俏儿略略点头,懂他的意思了。
出身在豪门望族的孩子,若不进入权力的核心,就很有可能被弱肉强食,剥削得分毫不剩。
毕竟,像他们唐家这么和和美美团团圆圆一家亲的豪门,应该只有里才会出现吧。
“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会儿,我们去做点儿什么好呢?”谢晋寰突然笑问。
“啊?”猝不及防地被安排,给唐俏儿整不会了。
“我带你,去看夕阳下的玫瑰吧。”
谢晋寰缓慢向她倾身,满目真心诚意,“我有一片私人的玫瑰园,今天是公开展览的日子,我们一起去赏花吧。”
玫瑰?
唐俏儿心念一动,美眸亮晶晶。
那可是唐俏儿最爱的花卉,阅棠苑后院还有一片她专门种玫瑰的小花圃。她不在这几年一直都是敏姨她们轮流帮着照顾。
于是她不假思索,痛快应道:“好!去逛逛!”
去往玫瑰庄园的路上,唐俏儿坐上了谢晋寰的顶级宾利。
毕竟两家长辈有私交,且他们也是旧相识,各坐各的车目的地汇合,倒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宾利在前稳稳行驶,林溯紧随其后,方向盘握得极紧。
这刚送走个姓霍的,又来了个姓谢的,且明显比霍骚骚的段位高出不少。
上次他尾随大小姐到了别墅区附近,这次又动用人脉,顶替了相亲对象与大小姐见面,可见每次他都做足了准备,是个很有心计的男人。
林溯用力喘了口气,目光紧盯车尾。
大小姐已经被沈世美伤过一次了,他决不允许有男人伤她第二次。
他要竭尽所能,好好护着她。
而这边车上,气氛却很不错。
此刻的唐俏儿已经卸掉了丑萌的伪装,来时没带多余的化妆品,索性素颜朝天,将乌黑如瀑的长发挽了松松散散的发髻用一字夹夹住,完全没有矫揉造作地顾忌什么千金形象。
谢晋寰不动声色,用余光偷偷瞄她。
仿若沐浴晨曦的花瓣一般皎洁的脸庞,毫无瑕疵的美丽,坦荡又镇定自若。
他强自稳住缭乱的心神,轻声问:“你还记得,你那晚第一次见到我时,叫我什么吗?”
“啊?”唐俏儿怔忪一下,眨了眨明眸,“我真不记得了。”
“你叫我,小畜生。”
“”这男人,不是让她无语,就是让她社死。
“以前,我爸教训我的时候,总喜欢这么骂我。你听见了,那时候偶尔也会这么打趣我。”
“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对我当年幼稚粗鲁的行为向你道歉。”唐俏儿有些羞愧,脸颊透出些许红意。
“没关系,现在你想这么叫也可以。”谢晋寰弯眸,笑得娇纵。
“艾玛那我心得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