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想下床行礼,被她疾步上前按住了,她轻拍元芷的小手,慈祥和蔼地说道:“好孩子,这个时候讲究什么虚礼?你把身子好好养起来,才是对我的孝敬。”
元芷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皇上和橖哥儿还请太后多悉心照顾,我这心有余而力不足……”
周太后微微一滞。
这丫头还没有意识到,皇帝已经不相信太后了。更没意识到,她提到的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皇帝如今唯一的儿子。
也是她老婆子下半生的依靠。
她没计较元芷言语里的不妥,反而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们是哀家的亲儿子和亲孙子,自然会用心用力对待。反倒是你,得快点好起来,他们父子俩习惯了你,别人都近不了身,尤其是橖哥儿,瘦多了。”
元芷恭敬称是。
周太后目光闪了闪,还是说道:“皇上那里,你也用点儿心。劝他收敛着些,城楼又不是一天建成的,要拆也慢慢来,让世人看到皇帝宽大的胸襟,温和的手段,方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像先帝那样手段激烈的,众人忧心重重,惶恐不安,最终还是要反噬回来,你可懂了?”
元芷此时精力不济,听得半懂不懂,也只好疑惑地点点头。
周太后见状也不多说,让她好好休息,自己离开了。
……
朱见深对会昌侯一系的正式削权活动也正式开始了。
本来镇守甘肃的定西侯蒋琬被调往南京担任协同守备。南京是江南的心脏,膏腴富庶之地,此举看似升迁,却由实职转向了虚职。
南京守备本有成国公朱仪,蒋琬此去,必将受制于人。东宁伯焦寿佩印充总兵官镇守甘肃。
在兵部尚书白圭的建言下,提督团营太监裴当、抚宁侯朱永、定襄伯郭登通阅各营马步官军,凡马军之贫弱者退为步军,步军之精壮殷实者补为马军。其马军把总官有巽懦无为者调往步军,把总选骁勇有能者代之。
也就是把十二团营重新打乱了,官兵调任,原先抱成一团的利益小团体,也被生生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