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又出现了异变:黄昏时分,彗星犯天河星、天阴星,晚上西方流星如盏大青白色光明烛地自大将军西北行近浊后一小星随之。
橖哥儿又病了。嘴唇发青,全身发白,很显然是中了剧毒。
好在赛华佗与元芷一同商量,很快制定了治疗方案:催吐、催泻加换血。
只有元芷的血与橖哥儿能够相溶,纵然她如今已经虚弱不堪,也只有她能上。
橖哥儿体内的血被换了三遍,病情才终于缓解下来,而方元芷又躺倒歇菜了,昏迷三天不醒。
而周太后两个月前给橖哥儿寻来的保姆许氏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朱见深命覃吉一番严刑拷问,终于挖出了一条线索:许氏的表姐妹,曾是秀王朱见澍的保姆!
最让朱见深意外的是,这位许保姆,曾是他亲弟弟——简王朱见泽的乳母,从小把见泽一手带大,周太后极其信任她,才将她遣过来照顾橖哥儿。
之前元芷身体好的时候,饮食衣物亲自过手,许保姆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如今元芷卧倒,皇帝忙碌,一同照管橖哥儿的梁芳总有估计不到的时候,才一岁半的小孩子就这样被保姆喂下了含剧毒的糕点。
朱见深完全凌乱了,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
赛华佗使出浑身解数,太医院的药材如流水一般进了安喜宫,元芷母子俩终于又从鬼门关回来了。
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成化八年的春节依旧来临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朱见深并未出席每年惯例的皇宫夜宴,而是与这虚弱苍白、躺在一起的母子俩过了个平平淡淡的除夕夜。
方元芷摸了摸朱见深侧脸的一个痘坑,虚弱地笑了笑:“看来虔诚拜佛也是有用的。万寿节那天,我把自己亲手绣的一个释迦牟尼像,送去了大隆善寺供奉,希望佛祖能保佑皇上安康,看来还是起到作用了。”
朱见深忍住鼻子深处的酸意,淡淡说道:“以后不许做这些事了,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还是正经。”
良久,他才又说了一句:“元芷,谢谢你。”
……
大年初一的祭祖视牲活动,朱见深照旧参加。
只是人们听闻,会昌侯府发生了火灾,还死了人。别人倒还罢了,会昌侯长子孙瓒的妻儿都在大火里丧生了。
司礼监太监李永昌当值的时候,突然死在了值房里。
李永昌的养子李泰吓得不行,以生母病亡奔丧为借口,逃出了京城。
正月初六,依旧是校场阅兵发生骚乱,死亡了不少人,会昌侯孙继宗这次有了防备,压根就没敢进校场,可是被重兵围困,差点儿死于乱箭之下。吓得孙继宗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去校场了。
……
在遥远的江南苏州,徐家正月初一的祭祖典礼后,也发生了一场血腥的变故。
徐家目前最为年长的老太太,徐溥的母亲、徐元楷的祖母——何老安人神色淡淡地接受了徐溥、徐元楷以及他们妻子和徐家大房其他家眷的新年拜礼,赐压岁钱,赐坐、赐茶。
徐溥的妻子李氏和徐元楷的妻子孙氏,喝了长辈的赐茶之后,突然口鼻流血,栽倒在地。
满座皆惊,呼喊、尖叫声乱成一片,只有上坐的何老安人淡定沉着地看着这一切,嘴唇轻抿,轻轻拨动手里的佛珠。
一番忙碌之后,徐溥遣退了下人,只留自己与老母亲何老安人在堂中。
徐溥面露痛苦地问:“娘,你这是做什么?”
何老安人嘴角勾起一起浅笑,淡淡说道:“把元楷也叫进来。”
祖孙三人都到了堂中,何老安人怜爱地看了一眼憔悴的徐元楷,对徐溥说道:“老大,想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父亲的突然去世,是谁下的手了吧?”
徐溥面色沉痛:“是父亲的积年旧仆吴叔。没想到他曾三番五次救父亲于水火,倒头来却是他害了父亲!”
何老安人沉稳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可知吴叔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