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此事,方元芷也心有余悸。等她身体好了许多,她索性自己给孩子亲自哺乳,很少用到乳娘了。出了月子,孩子贴身的事务她全都亲历亲为。
这让朱见深很是意外。他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这后宫女人,有了子嗣的,哪个身边不是一大帮人伺候?你又何苦非得累着自己?”
元芷白了他一眼,把孩子塞进他怀里:“把尿布换了去。”
朱见深有意逃避,可难逃小婴儿哭声的魔音穿脑,在元芷的亲手教导下,居然学会了换尿布。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以至于后来夜里孩子哭了,元芷还没来得及翻身,朱见深便睡眼惺忪地起来给孩子换了尿布,又躺下接着睡觉。
有回抱着小家伙,小家伙却把奶吐到了他胸前衣服上。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有内侍奏报,文华殿外有阁老求见。
朱见深无奈,只好把身上的奶渍简单擦擦去了文华殿。
一路上自己揪着衣裳闻了好几回,只能寄期望于一会儿那些成了精的阁老别闻出来奶味儿,不然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朱见深眼睁睁看着彭时、商辂、万安三位阁老的目光在自己胸前的那块奶渍上转过,停顿,又若无其事地转开。
那感觉,呃,真是十分尴尬。
彭时不愧是首辅,老神在在地恭敬禀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平虏将军总兵官抚宁侯朱永有捷报传来!生擒
贼三名,斩首一百六,获贼马一千六十二,射死贼马二百八十一,骡七十六,铠甲弓矢器械等物七千二百六十四!”
朱见深大喜:“抚宁侯真乃栋梁之才!升奏捷者一级,赐敕奖劳!”
欣喜之余,朱见深镇静下来还是说道“传朕旨意:得奏具悉,足见尔等调度得宜,致此克捷功能可嘉,兹特赐敕奖谕。敕至,尔等务须同心协谋,激励官军,遇有贼情,相机战守,以收万全之功。勿因小捷遂生怠心,用兵之际,尤须严谨,哨探毋堕贼计,勉之慎之!”
朱见深登基七年有余,这是第一次派出军队主动出击搜寻敌军,虽说主要是为了瓦解外戚党的势力,可若能花了一堆军饷粮草立一些功劳,更能增加他这个皇帝的威望,增加朝廷上下的凝聚力。
彭时、商辂、万安不得不对这个年轻的皇帝高看了几眼。
这几年,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从青涩走向成熟,处理政事的手段越来越老练,气质也越来越越沉稳。
出了文华殿,彭时看了看天空,感慨道:“为了人父,还是大不一样啊!”
商辂和万安都看了彭时一眼。
商辂不打算开口。
万安却笑眯眯说道:“可不是。如今二皇子已经一岁多了,想来还未断奶?”
彭时没答话,甩了甩袖子走了。
商辂跟在彭时之后,亦步亦趋。
万安看着商辂挺拔的背影,眯成一条缝儿的眼睛里闪过一阵精光和羡慕。
这位商辂大人,深得帝心,如今内廷又有了亲厚的皇子,这才是真正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啊!
……
会昌侯府,会昌侯爷孙继宗的书房里,墙角的大缸里堆着晶莹剔透的冰块,丝丝凉意往书房中散发。
孙瓒咬牙切齿说道:“昨儿个的新圣谕:赐修京城军士人月粮一斗盐一斤。皇帝这几年手头愈发宽松,赏赐越来越大方了,连底层的军士都普及到!”
会昌侯挑眉:“是那个制药作坊来的钱?”
“这倒不是。那个制药作坊的银子,都拿来分红了。听说去年光定西侯蒋家,就分这个数!”孙瓒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会昌侯淡淡笑了笑:“一万两?”
“是十万两!”
会昌侯陡然惊起,雪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么多?!”
孙瓒面容严肃地点头。
会昌侯面容也慢慢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