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芷在驿站呆了两天。
方励偶尔清醒,多数时候昏睡,没怎么说上话。
继母蒋氏私下问她和皇帝的关系。
方元芷脸红红的,低头娇羞道:“他待元芷很好。”
蒋氏眼神复杂,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道:“元芷,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就蒙骗了。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吗?他若是真待你好,怎么会让你无名无份地跟着他?!当年为了万贵妃,皇上可是把皇后都废了的!这才是真的好!”
方元芷愣了愣。
只是低头答道:“母亲说的是,女儿谨记。”
不过,她也不是事事都要求父母做主的小姑娘了,还是没打算把皇帝要封她为宸妃的事说出来。
这事一旦出口,若是家里人动了什么心思,往那个方向不停使力和暗示,那就麻烦了。
她很满意目前的状态。两人感情越来越好,简简单单的。
她才离开皇宫两天,就已经这也不习惯、那也不习惯的了。
尤其是夜晚睡下后,思念便像潮水一样蔓延。
她自己都有些惊诧,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陪伴。
她自己对成为皇帝妃子这件事,内心是有些抵触的。再尊贵的什么妃子,说到底还是个小老婆。
她反而更愿意当个情人,两厢情愿的时候你侬我侬,互相厌倦的时候一拍两散,都不用让对方负责,公平公正。
她和徐淳的经历充分说明,纠缠和死缠烂打、非要个名分,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朱见深和万贞儿之间那曾经轰轰烈烈,如今却貌合神离的感情,也充分说明,名分并不能给爱情一个足够长的保鲜期。
朱见深这个被迫单身的优质男子,做情人实在是无可挑剔。
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方元芷还在纠结要不要与父母告辞返回皇宫,覃吉过来了。
方元芷吓了一大跳,急得连忙站起来冲到覃吉面前追问:“覃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覃吉眼神一滞。
他为难地开了口:“皇上一切安好。是皇上托奴婢给姑娘带了东西。”
方元芷接过覃吉递过来的锦盒,打开看到里面有地契、房契,还有几个铺子的切结文书,以及一摞银票。
地契、房契和铺子都位于杭州。
方元芷疑惑地问:“皇上给我这些做什么?”
覃吉温和笑笑:“自然是给方姑娘防身之用。姑娘此去江南,有了田庄铺子,姑娘将来衣食无忧,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眼神里却带了些许小心翼翼。
方元芷眼神一沉,嘴唇轻抿,没有说话。
回江南,确实是她长期以来的梦想。
可如今,京城里有更让她牵挂的人,江南反而没那么香了。
覃吉见状,继续说道:“皇上说,姑娘若想要嫁人,就选个真心待自己好的踏实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方元芷目光犀利地看着覃吉:“这些话,他前几天怎么不亲口跟我说?”
覃吉畏缩地缩回了目光,低头道:“当着面,皇上怎么说得出口?伤了姑娘,也伤了他自个儿……”
方元芷把锦盒啪地合上,瞥了覃吉一眼,斗志昂扬地说道:“这话不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说完,方元芷便出了门,找了一匹骏马骑上就往京城而去。
即便是两人要断绝关系,分道扬镳,也应该当面锣对面鼓,眼睛看着眼睛,把话掰扯清楚,以免心里落下了什么根,埋下了什么恨,一辈子辗转不安。
于俊信,她做到了问心无愧,所以能坦坦荡荡地放下。
于徐淳,却拖拖拉拉,吞吞吐吐,两人分分合合、断断续续了多回,反复伤神伤心。若不是最后那一道圣旨,徐淳还会住在她的心里不出来。
于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