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有什么反应?
方元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短笛一收:“明天启程出发吧,再过两天也就到淳安了。”
朱见深眸色变黯。
“早些忙完正事,我也好早点回家休养休养。”方元芷话说得有些有气无力。
“好。”
接下来两天,都是乘马车,直奔淳安而去。方元芷因为身体尚未恢复,已经担任不了护卫作用,不过朱见深坚持,她还是陪伴在其左右。
等下了马车,等待的正是方励。方励道:“此处是商辂兄长家的宅子,今日正在办寿宴,客人众多,我们进去也不突兀。”
三人行至一处僻静院落,老远就见风神雅秀的商辂站在门口恭迎。
“老朽拜见陛下。”商辂行跪拜大礼。
朱见深快行几步,亲自搀扶起商辂,言语间尽显亲和:“商卿风神俊秀,风采不减当年。”
商辂惭愧再行礼:“老朽当不起陛下如此称呼。”
寒暄过后,一行人进屋,朱见深落座,商辂推辞半天才落了座,方元芷与父亲方励正要出门,朱见深却道:“元芷,过来烹茶。”
商辂看了方元芷一眼后马上垂下眼皮,方励盯了女儿一眼才出门。
茶过三巡,朱见深开门见山:“如今彭阁老告假,李阁老仙逝,朝中急缺栋梁之才。朕望阁老能为朝廷、替朕献策分忧。”
商辂起身伏地行礼,神情激动:“陛下以万金之体亲至淳安,不计前嫌,令老朽受宠若惊,惶恐不安,愿肝脑涂地以报吾皇大恩。”
朱见深微笑:“当初皇叔易皇储之事决心甚大。换做朕处于当时境地,也会如此做法。朕不介意,也望阁老不必介怀。”
商辂老泪纵横。当初他支持景泰皇帝废了太子朱见深,立景泰帝的亲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可惜朱见济短命,没多久就夭折了。朱祁镇复辟之后,这件事就成为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尤其是朱见深登基为帝,他一直担心朱见深会为当年之事秋后算账。
如今听闻苦主亲口述说的原谅话语,怎能不激动落泪?
商辂擦擦眼泪,很快切入正题:“老朽以为,当今局势,当行八策以稳定朝纲。”
朱见深虚怀若谷:“阁老但言无妨,朕洗耳恭听。”
“一策曰勤学。愿陛下勤御经筵,维护圣体,专研圣学。”
朱见深对此不置可否:“经筵一事已成定式,每月初二、十二、二十二日开讲。至今已两载有余。”
实际上,他个人对开经筵的繁文缛节厌烦透顶。不过是文臣们希望借此事给皇帝洗脑的途径。
商辂却说道:“经筵持续一整日,是各股肱大臣近距离面圣的最佳途径。”
朱见深突然茅塞顿开。
他想起来,经筵会上,除了会昌侯孙继宗,其他人都是进士出身的文臣。十天一次的见面会,虽然冗长无聊,可也能让大臣们近距离观察皇帝的身体状况,比早朝时的远远一瞥要有效许多。
这算不算是平时难以近距离面圣的文臣们的一种曲线保护皇帝的方式呢?
商辂见朱见深领会了深意,便继续讲第二条:
“二策曰纳谏。比如翰林院修撰罗伦。此人乃成化二年进士第一,江西吉安人。因抗疏论李贤起复落职。”
商辂饱含深意地看了朱见深一眼。
朱见深索性挑明了:“阁老是说,罗伦与彭阁老一样,都是江西派,早与李阁老的北派文臣不和。是以江西派作壁上观,远观会昌侯与李阁老相互争斗?”
商辂很高兴朱见深的一点就通,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若是召回罗伦,想来彭阁老的告假,也会很快结束了。”
这就是让朱见深寻求江西派的支持了。
朱见深沉吟。他的父亲朱祁镇对江西派压根不信任,只重用北派的李贤。
商辂说道:“自从永乐朝杨士奇侍奉东宫,江西派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虽然当年先帝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