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方励回到船上。
朱见深由梁芳侍奉去船舱休息。方励亲自守在船舱门外。
方元也跟在父亲身边。
方励左右看看,见无人才压低声音对方元芷说道:“逐月盟是有一百多年的老牌江湖势力,行事风格狠辣,得罪了不少人。看来这逐月盟是徐家私下的江湖势力。
我们方家不涉江湖,你不要掺合进去。
至于徐淳,他来向我提过亲,被我拒绝了。
你别急!听我说完!
我不想你跟着他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徐家看起来有势力,受到的反噬也大,而且反噬都是徐淳在担着!爹不希望你嫁过去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徐淳是个好男人,可不适合女人跟!
你可别犯了糊涂!”
方元芷颤抖着嘴唇,半晌才说出一句话:“爹,你还会梦到我娘吗?”
方励凝重的神色一愣,苦笑着点了点手指头:“你这孩子!”
方元芷并不钻牛角尖,她侧过身,背对着父亲:“爹,我不会丢方家的脸。如果徐淳想娶我,我就嫁给他。他如果都不想,我也不会死乞白咧非要缠着不放。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就是在报恩而已。”
“什么救命之恩?你遇到危险了?!”方励有些吃惊。女儿不就是开医药堂做做生意,怎么还会有性命之忧?
方元芷笑笑:“也没什么,去年我不是掉洪水里了吗,就是他救的我……已经过去了。”
方励有些无奈地看看女儿,没再说什么。
船只夜晚停靠在小岛附近,第二天一大早便向西南方向行驶。
方元芷明白,这是往淳安方向走。
两天后,朱见深和方元芷等人悄悄换了小船,沿东苕溪前行。
方励向朱见深禀报过:“出了太湖,若是继续乘船走京杭大运河,河岸两旁的护卫难度很大。与湖州等地方卫所明面上的沟通也会麻烦。所以最好是兵分几路,虚虚实实。”
朱见深很是谦虚,用人不疑:“全凭姨父做主。”
方励赶紧推辞:“陛下折煞末将了!还请陛下直呼在下姓名,实在不敢当!”
皇帝客气是他的事,自己可不能当真!
依旧是乘船向前,两岸有时候是庄稼田野,有时候是山间穿梭,景色宜人。
方元芷心里却如同塞了石头,沉甸甸的,与从扬州到苏州的那段日子心情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她觉得徐淳如同天空中飘着的白云,看起来俊美飘逸,实际上又冷又远,触不可及。
她甚至有些暗恨徐淳。
做云就做云,自己独自清高就行了,干嘛非要跳进她的生活,跳到自己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