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危难之中向我伸出援手,我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再为了报答恩情上门叨扰,便想着以这药方给县主,略略报答一二。”
虞兰娇轻飘飘地将这药方递给淮安侯府的丫鬟,好似对此全然不在意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被大皇子救下之后,为了想办法报答,她想起前世怀宁县主有斑秃脱发之疾。
为此不愿在人前赴宴,每日都闷在府中,更是二十多岁还不曾说亲嫁人。
便连夜翻看医书,又结合前世在教坊司所用的美容生发的法子,制出了这贴膏药。
今日她来见怀宁县主,一是愿意将山庄拱手相让,免她跟落败虞家毗邻而居的烦扰。
二便是为了治好她的斑秃脱发之疾,好让她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外出赴宴,不必成日忧心该梳什么发式,才能遮掩一二。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将这膏药的用途和用法缓缓道来,“县主若不信,大可着人试上一试。虞家地位虽不如往日,可知恩图报之心,却不会因家道落魄而消散。
所以,县主也不必担心我会缠着大皇子不放。他是虞家的恩人,虞家自然不会误他前程。”
说完,她懒懒一笑,那双原本雾蒙蒙让人怜惜的双眸,逐渐云雾散尽,露出让人不敢直视的清明和高傲。
虽是还未及笄的年龄,身上却偏偏散发出历经千帆后才会有的强大自信和傲骨。
怀宁县主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失了言语。
今日,果然是她小人之心了。
虞兰娇,她的刚烈,她的自信,她的正直,她的善良。
明明这些品质放在一个家破人亡的小姑娘身上,该是会让她们这些世家贵族嗤笑并不屑的。
可怀宁县主偏偏喉咙发紧,浑身上下好似被什么东西点燃一般,满是羞愧和崇拜。
她手中捏着这张药方,明明可以一开始就拿出来,自己为了治疗斑秃,定然会强压着萧秋儿让她息事宁人。
可她偏偏不,她用自己的能力说服怀宁县主主动出手维护,又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最后关头,才拿出这张药方。
她是想告诉自己,她对大皇子,对淮安侯府,只有感激,没有利用。
这张药方也不是交易,而是纯粹的报答。
怀宁县主甚至毫不怀疑,即便刚才自己没有被她说动,出手阻止萧秋儿,虞兰娇也不会拿出这张药方来威胁自己。
盖因她本就如此高洁孤傲……
见怀宁县主接过药膏,虞兰娇才露出些许释然,又深深看了众人一眼,才转身往来路走去。
一旁的三皇子,亦是被虞兰娇的举动震得心绪不平。随着怀宁县主出声维护,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此刻他突然生出一丝后悔,方才自己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帮她一把,此刻虞兰娇定然将他恨得彻底。
一种隐隐的失控感传来,仿佛有什么刻在他血液中的东西,正随着虞兰娇的失控而彻底离他远去。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可这丝毫不妨碍三皇子心中的慌乱。
看着虞兰娇单薄清瘦的背影,他快速提步追了上去。
虞兰娇面无表情地往前,远远离开人群,走了没两步,手肘处就传来一阵大力,接着背部就贴上一副温热的身躯。
三皇子钢铁般的胳膊紧紧钳制住虞兰娇,逼迫她靠在自己怀中无处躲藏。
这怀抱,虞兰娇无比熟悉。
前世无数个绝望的夜晚,她全靠着对这一份温暖的渴望,才在群狼环伺的境地之中坚持下来。
可此刻,她却只觉被冰冷急欲吃人的蟒蛇缠住,满是滑腻恶心的杀机。
“你方才是故意的吗?”
三皇子的声音很冷,神色也很冷。
冷到让人误以为方才受欺负、被冷漠以待的人是他而不是虞兰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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