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医者,对严苓的蝎尾难免忌惮,尤其她小的时候,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稍有差错就可能一命呜呼。
易八音一身本事得来不易,自然惜命,有的时候会躲着她,只是,他没想到严苓早慧又敏感,早将身边人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留给她的印象不如樊阿,长大后,二人关系大为缓和,易八音一直为此事后悔,想着多加补偿。
“难得……”
易八音听着大小姐的笑声,非常欣慰,好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快步跑了过来,低声说道:“楼主,天师道的人来了……”
易八音皱眉:“谁?”
小厮道:“穿红黑色道袍,头戴玉冠,胸前绘有三足金乌,该是兵鸦道都监。”
易八音想了想:“可是刑度?”
小厮摇了摇头:“比他更年轻。”
易八音沉吟片刻:“走,去看看。”
二人快步下楼,正看到陆景走进大堂,他那一身装束太过惹眼,来往士人都有些意外。
易八音消息灵通,一看到陆景,马上联系到昨日那出闹剧——都监这个职位很危险,尤其最近这段时间,张鲁未必舍得让自己的儿子担任此职,那同样年龄的高手,只剩下一个。
陆景,陆东庭。
易八音刚要下去接待,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可是西充县祭酒大人,陆景、陆东庭当面?”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士人站了起来。
只见他衣着华贵,气宇轩昂,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笑吟吟走向陆景。
陆景扫他一眼,目光看穿皮肉,直视脏腑经脉,心中冷笑:“《万木回春》,新野邓氏……”
陆景道:“是我。敢问贵驾。”
那士人微笑道:“贱名不足挂齿。早听说正一道有位后起之秀,杀人如麻,性情残暴,今日有幸一见,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衣冠楚楚……”
“……”
陆景挑了挑眉。
整座大堂忽然鸦雀无声。
堂下原本坐在桌旁喝酒听曲的人也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没想到有狠人敢在天师道的地盘挑衅兵鸦道都监,一时间,乐坊内外只剩下淡淡的琴音飘荡。
没一会,琴音也停了。
楼上楼下的客人都感觉不对,相继从雅间推门而出,观望下方情况。
陆景站在中央,那士人举杯来到他身侧,递酒给他,面上带笑,实则笑里藏刀。
陆景懒得接。
那士人看陆景不搭理,也不在意,自斟自饮,淡笑说道:“大人贵人多忘事,我来提醒提醒。西充县衙门前挂着三具尸体,各个都是死状凄惨、肢体残缺、血肉模糊!正是祭酒大人亲身所为,是也不是?”
陆景道:“是。”
瞬间,一片哗然。
易八音等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陆景看起来像个翩翩公子,行事竟然如此狠辣。
那士人看他答话,嘴角笑意更深,继续道:“大人曾于老乾山枫木轩尽杀九黎寨数十门人筑了一座尸骨京观,以至血流漂杵,尸横遍野!是也不是?”
陆景道:“是。”
又是一片哗然。
这次不少人眼中都带上了惊恐之色。
在场众人多是汉中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子弟,深知天师道政策宽惠,与人为善,可陆景亲口承认的两件事却全是狠辣残忍的行径——杀人不过头点地,辱人尸身实是不该,张鲁用这样的人做都监,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也要如此对待世家大族?
人心惶惶!
那士人更加得意,刚要说话,陆景插言道:“还有新野邓氏,庞羲旧部,邓芝。此人伙同九黎寨风蜈使、圣女意欲杀我,让我剁了脑袋!
可惜没把他也挂上去,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