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月呼吸困难,她恍惚的看着远处南家人的背影,她身后是无边空和寂。
她胸口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恶心,下一秒“哇”的一声,嘴里大口的鲜血呕了出来。
在瓷白的地砖上撒了一地的血红。
她瞬间砸向了地面。
浑身抽搐。
眼睛望向远处司墨霁的背影,以及南家人。
谁都没有看到她。
她呼吸困难,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原来,她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还是会难过的。
她含血的唇露出苦涩的笑,最终,她昏死了过去。
周围是仪器的滴滴声。
坐在对面的医生推了下眼睛,将体检报告推了过来,“南曦月是吗?你知道你已经是血癌晚期了吗?”
就在刚刚南曦月晕倒了,路过的护士把她救了过来,南家人也包括司墨霁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晕倒,所有人都去关注南百禾,谁有心情多看她一眼?
南曦月看着那报告上面的写着——血癌晚期,没有任何意外,唯余漠然。
她答:“知道。”
“知道?”医生眼底多了一丝意外,语气不由有些尖锐,“知道你还不来接受治疗?你知道你这样下去,最多还能活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南曦月眉眼间露出一抹极浅的笑色。
医生看着她的笑,微微一怔。他第一次见,有人得病还能笑得出来的!
南曦月道,“我知道我这治不了了,但能不能请医生你替我保密。”
医生看着南曦月那墨白分明的眼睛,看似平静,但他却觉得里面有很多东西。
医生也算听惯了病人的这种要求,吸了一口气,“可以,但是你最好尽快来接受治疗,这样至少还能多活一些日子。”
南曦月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
三年前,她被陷害入狱,身体早已破败不堪。
血癌?呵呵。
也正是因为这个病,她才同意南家人换肾,她必须得提前出来,她还没见过她的女儿,至少死之前也得尽一尽母亲的职责。
女儿生下来时,便被送进了福利院。
狱警告诉她,她的女儿在福利院待得很好,学手语学得很快,虽然是个哑巴,但很聪明。
南曦月支撑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了诊疗室。
她走了一段,只感觉浑身虚脱的厉害,她只能扶着旁边的扶手。
忽然,一双大手蓦然穿梭过她的发缝,那薄凉的温度几乎要将她冻伤,男人大手用力一扯。
“南曦月,你想跑那里去!”
那薄凉刻薄的男音落在她的耳畔。
司墨霁冷笑的攥紧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同意捐赠肾源的,原来是打着逃跑的主意。南曦月,看来折磨还不够,你还有力气折腾。”
刚刚他看到南曦月脸色发白,心里微涩,便想过去看看她。
谁知她竟消失在原地。
原来是逃了,司墨霁心中暗暗嘲讽自己流露出的一丝善意。
这个女人不配。
她疼得眉眼直抽,眼眶浮在眼底,鼻头发酸,“我没有跑,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来看看……”
“不舒服?”司墨霁冷笑一声,将她推开。
南曦月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望着他。
他眸底多了几分冷讥,“你再不舒服能比得上小禾不舒服吗?借口也编的好些,想要博取谁的同情呢?嗯?”
南曦月手指拢紧,睫毛颤抖着,看着司墨霁眸底冷霜般的黑眸,她心口那久愈的伤疤也终于裂开一道缝。
可是她不是三年前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