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方才的话回荡在她的脑中,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这人,死不了了?
非但死不了了,将养些时日还能与常人无异?
那她与那人的筹谋该当如何?
她不自觉攥紧了抱着受伤手臂的手,剧烈地疼痛感袭来,让她理智回拢了几分。m.
她咬咬牙,心内打定主意,今日就算这个病秧子死不了,那这酒楼也休想撇的干净。
人中毒总是事实吧?
就算捡回一条命,那不还得将养吗?
反正她就一口咬定人是在这酒楼用完餐后中毒的,任他们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
到时回家将养,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到那时候再另想办法悄无声息地让这个病秧子咽气,自己照样可以跟那人双宿双飞。
此时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心内恶毒的盘算最终都没有替脚边的儿子想过一分,心内却满是对银钱的贪念和对于自己私情的向往。
萧墨寒点点头,就听苏一继续道:“此毒毒性实在霸道,若是方才救治不够及时,恐怕此人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
早在来酒楼之前,萧墨寒就已经听下属提到此毒。
他自然是知晓此毒是多么的烈性,因为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那时白齐的祖父老国公,就是被狗皇帝一杯半日丧所赐死。
老国公咽气前的那一幕,至今都在白齐的脑中深刻,还有那些其他亲人惨死的一幕幕,都是他这一生心内无法抹灭的痛。
可随着当年那位毒医故去,还从未听说有谁能够解的了此毒。
若是当初有人能够解的了此毒,偷梁换柱之下是不是能够救的了老国公一命?
思及此,萧墨寒回神,看向苏一的眼中尽盛满了星光。
这就是他的一一,无与伦比的优秀。
打从萧墨寒走过来,云大夫就默默地往一旁蹭着挪了挪。
并非是出于礼貌,实在是这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老头活这把年纪了,还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体验。
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十几年前镇北王带领镇北军击退鞑鲁时,他曾自荐进入军营为受伤的兵将们治伤。
当时曾远距离地与镇北王有过一面之缘,那种威严神勇的气势真是让他终身难忘。
面前的男子虽年纪轻轻,也并未开口说几句话,但不知怎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一下就莫名让云大夫想到了当初的镇北王。
那个曾为了祈安边疆立下过汗马功劳,最终被冠以勾结外族之罪的镇北王,西州百姓人人爱戴的战神。
还有那个十来岁就随父征战沙场的镇北王世子,西州百姓心目中的小战神,听闻他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想来这就是最好的消息,最好别被上面那位让人找到,也算是为镇北王府留下了一条血脉。
思及此,连云大夫自己都没能发觉,自己方才的视线竟一直是落在萧墨寒的身上。
回过神来,老头不禁一个激灵,慌忙别过了视线,落在地上男子的身上。
就在此时,地上的男子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灯光辉煌的屋顶。
他缓缓转动眼珠,面前又出现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此时的他的脑子还没能转过来,就连出声都还很是微弱。
“嗯……”
云大夫最是激动,忍不住喊道:“醒了,醒了!”
说着连忙将脸怼了过去,出于医者本能的反应问道:“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苏一和萧墨寒在见到男子动作的第一时间互相对视一眼,此刻苏一的手指已经搭上了男子的脉搏。
在场的其他人无一不激动万分,呼啦一下就要围上前来,“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