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办公室里主灯全都暗着,落地窗外的落日余晖洒在窗边。
温砚礼斜身倾靠在办公椅上,垂眸,看着距离自己只相隔几厘米的夕阳余光沉默不语。
他坐在黑暗里,沉思着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盛州和沈翊如都说他变得病态,甚至偶尔几近癫狂。
尤其是在下午。
只是没在监控里看到江揽月那么两三个小时,他当时连冲回温家找温堇温荣问罪的想法都有了。
如果江揽月再晚出现那么几分钟,他可能真的也就这么干了。
从楚宁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从知道楚宁是怎么被人谋害的那一刻,从江揽月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温砚礼就知道自己疯了。
疯了的患得患失。
不能再看到江揽月被欺负,被伤害,再消失……
分针跳到00,江揽月拿起包包和手机就卡点下班离开了办公室。
背影急匆匆,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盛州才目送她离开,下一秒就被温砚礼叫进了办公室。
温砚礼把玩着手里那只已经掉漆的钢笔,吩咐着盛州:“去查查揽月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还有,上次车祸的事情你再去彻查,我就不信偏巧那辆车就这么巧的会不偏不倚的往揽月身上撞。”
盛州颔首:“是。”
自从那天江揽月差点被车撞倒之后,温砚礼整个人就陷入了警戒线全部竖起的状态。
紧张兮兮的,担心着江揽月的那根神经一直在高度紧绷着。
即便是盛州已经查了好几遍,几乎是把人家司机祖宗往上十代都查了出来,也没查出这人跟温家,或是跟温砚礼的仇家有什么关系。
但即便如此,温砚礼也还是不甘心,还要一查再查。
生怕遗漏了任何一点会存在于江揽月身边的危险因素。
就像那神经过敏的新手爸妈对待自己唯一的孩子一样。
宝贝十分,也警惕十分。
江揽月到楼下便利店的时候,收银员在忙着下班这段购物高峰期,杨梅花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垂头丧气的站在放着拖把的卫生角。
江揽月走过去,问:“怎么了?没看到熟面孔吗?”
杨梅花点点头:“没看到。而且我才发现,我都二十年没见到他了,早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我真是太没用了。”
说着,眼泪忍不住的从眼角划下。
气愤又无奈。
比起对于那个陈强的痛恨,杨梅花现在更恨自己的无用。
从陈家村出来的时候她就只记得那样一张在脑海里模糊的脸。
还以为看到那个人渣的第一眼她就会记起来,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人来人往这么多人之后,她连那些模糊的记忆都快没有了。
完全就记不清楚那个人渣长着一副什么样子。
江揽月能理解杨梅花现在的心情。
都别说一个二十年没见过的人了,江揽月现在经常还会忘记分明就只有几个月没见面的人。
见的人多了,占脑子里记忆部分的脑容量了,自然就是会自动清理或者被取代一些内容。但这些内容也可能会在某一刻记起来。
江揽月安慰着杨梅花:“阿姨,你先别着急。我等会带你去派出所报案。就算你记不清那个陈强的脸了,你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警察,他们一定会帮你竭尽全力寻找的。”
其实最后能否找到这个陈强,江揽月也不敢轻易断定。
毕竟现在国内人口这么多,陈强又是一个极其大众化的名字,一百个人里扔一块板砖能砸死两个叫陈强的。
但是抱着希望总比没有任何希望就一直颓废伤心要好吧。
杨梅花初来乍到进这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