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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见鬼一般,颤颤巍巍地说:“小姐,老太君催你去请安呢......”
闻言,离露一顿,脸上一点笑意都没了。
她是真的害怕啊。
老太君素来不喜欢自家小姐,每次请安都是想方设法地苛责她,小姐挨骂,她们这些丫鬟就挨一顿鞭子,打人的嬷嬷下手极狠,她们两个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
苛政猛于虎。
老太君的大名猛于阎王!
“老太君?她老人家不是在临安老家吗?怎么回来了。”
“想必是知晓了王夫人的事情,现下正在发火,要你过去呢!”青水忧心忡忡,她自小聪明,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看得很是清楚。
老太君是王若伊的亲姑母,两人又是婆媳关系,平日里从来都是连着一颗心的,虽然王夫人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老太君八成会将罪责全部归结到自家小姐身上。
林楚腰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却只是笑了笑。前世的她骄纵,在旁人眼里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唯独害怕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在她面前从来是个畏畏缩缩的模样。
也好,这一世,也是时候会会她了。
青衣和离露忙前忙后地为她装饰打点,竟然比平时要认真许多。
离露给她挑了两件淡色衣裳,道:“王夫人丧期未过,二小姐她们还在守孝,大小姐你还是穿得素雅些,免得老太君责骂你。”
林楚腰淡笑一声:“不用了,我穿戴得体与否,老太君都会挑我毛病的,就给我拿那件玫红色的纱裙。”
离露脸色比哭了还难看,顿觉今日自己一定会被老太君打死,但她从不违背小姐的命令,当下去拿纱裙。
林楚腰扫了一眼梳妆台,上面全是清一色的厚重脂粉,首饰材质也是非金即银,样式十分浮夸,主人模样再是倾国倾城,戴上这些也是庸脂得不能再庸俗。
这些全是老太君,也就是她的祖母为她置办的,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她自有记忆起,从屋内陈设至穿戴打扮,都是金的银的,于是她审美极差,每逢上京贵女的集会,她极浮夸的打扮总让她成为被暗地笑话的对象。
直到当皇后的那几年,她遇到了一个女子,那人愿意手把手教她,才让她终于不再庸俗,有了一点点的审美观念。
“小姐今日要戴什么首饰?”
林楚腰点了几顶镶着大红宝石的金饰,“这些这些,都给我锁进箱子里,别再拿出来了,今日我什么都不戴。”
青衣有些吃惊,“啊,小姐,这些不都是老太君赏赐给您的吗?您特别宝贝这些头饰的呀?”
“好青衣,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
青衣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才下定决心摇了摇头。
这些首饰样式老土,配色浮夸,像是用一堆金银珠宝砌出来的垃圾,她从来不觉得这些首饰有什么美感,偏偏小姐当作宝贝一样,她也不敢直接言说。
现在终于好了,小姐长大了,能够辨出美丑了。
还没进屋,远远闻到一股檀香味,老太君尚佛,才回来一日,满屋子都燃着香烟。
林楚腰主仆三人先后进屋,只看到屋中上首坐着一个素衣老妇,身材枯瘦,眼神却像刀锋一般锐利,看上去并不和善。下首坐着两女一男,分别是三叔家的长子林从文,次女林薇、以及满脸怨恨的林柳。
三人都穿着丧服。
应该说,堂中除了林楚腰一人,全部穿着丧服。
现下她跟林柳算是撕破了脸,后者一改往日姐妹情深的作风,眼神猩红地瞪着她。
老太君扫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极阴骛的烈火,但一瞬后便消失了,“楚腰,你好大的胆子,家里有长辈过世,你何故不穿丧服。”她声音极其平淡,却让人心生一股子寒意。
她料定一向惧怕她的林楚腰不会作声,于是没等林楚腰回答,就自顾自提高音量道:“两个丫鬟好是不长记性,给我下去各领几板!”
离露两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