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西大运河平直的河道上,无数渡船货船,在和煦秋光下平稳横行。
一条满载杂货的商船上,三面风帆在空中鼓胀成了弧形,看起来就像是姑娘手感极佳的那啥。
而商船的后方,挂着一根绳索,绑在了一条小乌篷船的船头。
乌篷船上,璇玑真人裙摆悬空坐着船头,手里拿着自制的竹笛,吹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小调:
“嘟呜呜……”
身旁,鸟鸟懒洋洋的躺在斗笠里,摇摇晃晃晒着秋天的小太阳,嘴里还跟着‘叽叽’哼哼。
而船篷之中,夜惊堂闭目凝神盘坐,依旧在调养着身体。
前天中午从君山七十二岛附近出发,徒手划船出云梦泽,不省心的鸟鸟,还变着花样增加‘风阻’,虽然风景绝秀美人作伴,但体验着实算不上好。
好在云梦泽来往船只很多,划出不过十几里,就遇上了一艘前往邬西做药材生意的商船。
夜惊堂有伤在身,骑马回去得被颠个半死,为此给了几两银子当船费,搭了个顺风船,商船上满是货物没住的地方,便把乌篷船拴在了后面。
商船载货量大,跑的并不快,经过两天航行,才过邬西河口转入邬江。
在船只使出邬西河口之时,岸边时出现了朝廷设下的关卡,水面上也有几艘战船巡逻,排查出入关口的船只商旅。
璇玑真人瞧见此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把竹笛放下,回过头道:
“夜惊堂。”
夜惊堂睫毛微动,继而睁开眼帘,起身出了船篷:
“怎么?有情况?”
璇玑真人拿起酒葫芦抿了口:
“你好像有点麻烦,现在是风头一时无两,但过不了多久,就得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了。”
“嗯?”
夜惊堂稍显不解,把蠢鸟鸟丢去后面,坐在了旁边:
“为什么?”
“刀客和剑客一样,江湖气很重,讲究侠义恩仇、江湖规矩,必要时当以武犯禁反抗朝廷不公,刀魁更当如此。而你是黑衙的副指挥使,朝廷鹰犬中的犬王……”
?
夜惊堂脸色一黑:“你就不能说鹰王?”
“不都一样。”
璇玑真人继续道:“和朝廷走近了,离江湖自然远了,会被江湖人排斥。更不用说黑衙,还是专门对付江湖豪杰的衙门,无数人对其恨之入骨。
“你以后的名声,恐怕就和前朝那些死太监差不多,仗着皇帝宠幸,谗佞专权残暴无良,四处欺男霸女祸害江湖义士,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超过轩辕朝,成为有史以来名声最臭的刀魁。”
夜惊堂对此轻笑了下:
“公道自在人心。为非作歹的人,把我视为榜样百般推崇,我也照杀不误。品性端正之人,哪怕对我不屑一顾,我也不会为难半分。有个好名声我自然高兴,但没有,我也真不怎么在意。”
璇玑真人挑了挑眉毛,对这话颇为赞许,将酒葫芦递过去:
“意思就是,权钱名色,你只好一个色?”
夜惊堂接过酒葫芦,表情有点无语,没有接茬,刚起举起酒葫芦来一口,余光就发现远处的江面上,驶来了数艘大船。
“叽?”
在背后睡午觉的鸟鸟,见状顿时来了精神,扑腾着翅膀就往船对飞了过去……
——
稍早之前,船队之间。
得知夜惊堂君山台一战成名的消息后,东方离人归心似箭,而邬王和参与造反案的人也已经落网,在加班加点连夜把乱七八糟的琐事安排完后,东方离人就带着部分臣子和禁军,先行出发折返。
骆凝和裴湘君作为夜惊堂的红颜知己,夜惊堂没回来自然不好请辞,跟着上了靖王的船,住在房间里也没怎么露面。
而太后娘娘出来一趟,舟车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