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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贺仔细端详片刻,点头道:“回禀陛下,正是此人。”
“宋端,大宋端王,不成想赵佶这老小子还有这段经历。”
韩桢轻笑一声,心头不由感慨天命站在自己这边。
一旦赵佶的身份泄露,被方七佛得知,恐怕会立即用鸦片控制,随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届时,会比如今的局面棘手数倍。
毕竟,赵佶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陛下的意思是,宋端是伪宋太上皇?”
陆贺一愣,满脸不可思议。
不过细细想来,那宋端言行举止确实奇怪。
就连老九以及方朐等人,都一脸惊诧。
伪宋太上皇,竟然被方腊余孽掳掠上山,此事实在太过离奇。
这趟没白来,不但得见陛下圣颜,还听到如此劲爆的趣闻,回去后有谈资了。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韩桢问道:“道卿可有功名在身?”
方朐的小心思怎会瞒过韩桢,此事早不报,晚不报,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报,不就是想举荐陆贺么。
对此,韩桢倒是不反感。
若陆贺真是乡野大贤,有经世之才,破格提拔也并非不可。
陆贺答道:“回禀陛下,小民并无功名在身。”
闻言,一旁的方朐顿时急了,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插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事实上,陆贺并非没有才学,政和三年得处州解试第一,结果秋时老母病逝,回乡守孝三年。
守孝期间,赵佶大兴花石纲,南方百姓苦不堪言,陆贺感念皇帝昏庸,干脆绝了科举入仕的心思,游学访道,教导幼子。
韩桢并不在意:“方卿夸赞你学富五车,朕便考校考校你。”
“请陛下出题。”
陆贺面色淡然,语气中透着自信。
韩桢问道:“朕欲收复岭南,然两广土番林立,土官桀骜不驯,几如藩王,何解?”
事实上,隋唐宋时期随将岭南纳入版图之中,实则是在往脸上贴金。
岭南的这些个土官,与土皇帝没有任何区别,调宣皆不听,非但不缴纳赋税,每年朝廷还得赏赐安抚这些土官。
这哪是收复岭南,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听到这个问题,方朐面色大变。
他没想到陛下所谓的考校,竟如此困难。
收复岭南,往上数三朝,那么多能臣都没解决,指望陆贺给出答案,这……
陆贺沉吟片刻后,朗声道:“臣有上中下三策,但这得看陛下之雄心。”
“哦?”
韩桢来了兴致,轻笑道:“与朕之雄心何干?”
“若陛下只想取两广,可行恩威并济之策,惩大赏小,兴办学舍,推行汉化,三五十年后,土官威望便不复从前,届时可用汉人官员取而代之。”
陆贺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陛下想恢复汉唐之版图,夺取大理、交趾,甚至连同天竺一起拿下,那么当行霸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胆敢有不服者,尽数诛灭,再从中原、蜀中、南方等地迁移汉儿百姓入两广。”
“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充当门神的老九冷哼一声,反驳道:“纸上谈兵,岭南十万大山,瘴气毒虫遍布,想将土番诛灭何其困难!”
陆贺并不恼,理所当然道:“吾乃文人,陛下问策自然只言策略,领兵打仗是将军这等武人之事,与我何干?”
“……”
老九语气一滞,竟无言以对。
“有趣有趣。”
韩桢笑了笑,起身道:“朕有些乏了,汝等且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