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胡立拍马屁,他是真没想明白。
山寨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他父亲当年又在山林中布下几处岗哨,与寨子互为呼应。
你说你几百人攻破山寨也就算了,如今寨子里的青壮早不是当年的老黄巾,也确实战力差些。
可咋能被打到寨门自己才知道呢?他们又咋能一个人不死呢?
刘禅撇撇嘴,他可是要用这些人去干大事的。
如果剿个山贼都损失惨重,那自己还不如摆烂享乐个几十年,等国破家亡,直接乐不思蜀就完事儿了。
他领的这支510人的队伍,除去10人是家里派给自己的亲卫,其他五百人既非老刘的白毦兵,更不是那尚未组建出世的无当飞军。
这些全是他刘禅当初用好不容易从老刘、军师那磨来的特权,亲自组建,一手带出来的。
以逃难来西川的流民为根基招募青壮,经过训练后拉出去剿匪,再逐渐吸纳被击败归降的各地贼寇。
刘禅本钱有限,本着兵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几年间优胜劣汰、千挑万选才有了今天这五百人。
他和诸葛军师立有约定,这些人的粮饷、装备,甚至他们亲属的安置,都要用刘禅自己的钱,不能动用分毫公款。
耗费这么多心血,岂能轻易死在这里?
“你们便没发现最近上山砍柴、打猎的人多了?入夜前又可曾见他们下山?附近地形地势我早已一清二楚。”
刘禅撇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你们派人出寨取水,从取水频率、水量,就能推算出寨中大致人数,再照比算出可战青壮也不难。至于岗哨……那几个破棚子也叫岗哨?”
就这反侦察意识,被自己一窝端了,有啥可惊讶的?
胡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恍然,苦笑不已。
但他可不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反倒更加佩服这位少年主公了。
……
随着二人路上不时交谈,胡立心中的恐惧和紧张渐渐消除。
这位主公虽有些不好的传闻,可实际接触下来,却不像是会吃人的。
他终于壮着胆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主公,咱们这是要往哪去?”
“此次出门已一月有余,也是时候回成都了。”刘禅算算日子,如无意外,估摸着他爹老刘的汉中之战也快有结果了。
年近六十的老刘,大半辈子摸爬滚打,每次遇见曹老板都被追杀。
此次赌上一切,终于在汉中有了和曹老板梭哈一把的资本。
而且最终扬眉吐气,咸鱼翻身。
未来老刘还会顺势称汉中王,并迎来关二叔的人生最高光时刻,襄樊之战、水淹七军。
史载:羽,威震华夏!
然而老刘短暂的幸福不只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明年,法正会挂掉、黄忠会挂掉、东吴背刺、二舅哥投敌、关二爷战死、张三爷被害、夷陵大火……
季汉仿佛不是被东吴,而是被老天爷一记凶狠的背刺,迎来了国运的极速垂直下跌。
哪怕是汉高祖刘邦祖传绝活儿,保命技能拉满的老刘,也即将就此一病不起,白帝托孤,中道崩殂。
刘禅现在玩命折腾,就是要在不久的将来,也梭哈一把。
赌一赌自己的命运,和季汉的国运。
虽然历史上的刘禅一生好吃好喝,在敌国都能善终。
但无论在哪,终其一生,都只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堂堂一个皇帝,连后宫生活都要被人管制。
等死了去到地下,见他爹刘备时,唯一能吹的牛逼也只是——我生的儿子刘谌比你儿子刘禅带种……
如此一生,是如今这个灵魂绝对无法接受的。
可是走上层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