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焱挂了电话,扭头就看到梁柔眼巴巴的望着他。这么多年了,她的目光依然如旧,对他全心的依恋倚靠。伸手搂过梁柔,安抚着她,“别担心,安安很好。”说着忍不住笑,“还在电话里说爱我呢。”
梁柔知道聂焱从来扛不住安安的甜言蜜语,被女儿说两句好话,就能开心好几天。有时候梁柔觉得聂焱好似一直都没长大,明明在外已经是独当一面,甚至跺跺脚就能震天下的人,但在家里,他会为了孩子们担心,也会为了一句‘爱你爸爸’而开心愉悦。
想起景杉的死,梁柔莫名伤感起来,多么有幸,一生能与这样的人相伴。他还是偶尔坏脾气,傲娇起来,简直能气死个人。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事情,心底里最大的声音,是感恩。
聂焱还以为梁柔是在为景杉的事情低落,就说:“让安安去处理丧事,怕是不行,我让六猴儿去吧。”
早些年聂焱还会为跟景杉不对付,但现在人已经去世,他还有最起码的风度。毕竟是安安血缘上的父亲,而且景杉父母都已经亡故,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安安。不管他,是不可能。
安安年纪还小,能去送别最后一程已经很好,全权处理丧事,怕是不会做的周到。
梁柔往聂焱怀里埋,“你说了算吧。”
聂焱搂着她,轻声说:“那你能不能也大度一点,不要再介意温玉的事?”
这话也不是突然而来,今晚聂子谈带着李梓晴就是去看芭蕾舞演出。温家出事之后,温岐山连带着大儿子接连入狱,温岐山入狱后不久就查出癌症,不治身亡。温家的大儿子被判了二十五年徒刑,至今还在监狱当中。曾经临海市最煊赫的政治家族,一夜崩塌。温玉作为被温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天堂地狱一瞬间。
树倒猢狲散。
温玉在部队里当兵的二哥,牵连还少些。一起从政的三哥,因为父兄彻底断送了政治前途。大厦将倾之夏,他带着温玉远走异国,这一走就是七年。七年的时光,温玉在异国他乡从新开始,如今,温玉连同自己的三哥一起带着自己的芭蕾舞团回到临海市演出。当年的风波已经过去,甚至于为了表示胸襟广阔,临海市有头有脸的人都去捧场。
聂子谈的票,是温玉曾经的大嫂送来的。在温玉大哥入狱后,温玉的大嫂就带着孩子跟丈夫离了婚。之后改嫁,现在的丈夫也是政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出于什么的考虑,聂子谈都应该带着李梓晴一起去看,临走出于惯性的,聂子谈问聂焱梁柔要不要去,梁柔断言拒绝。
这让聂焱心里咯噔了一下,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梁柔还吃醋?
梁柔趴在聂焱的怀里,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听说她到现在还没结婚。”他们的小猴儿都应能跑能跳了,温玉却还是孤身一人。
说梁柔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说她小心眼儿也罢,总觉得温玉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聂焱。
她这些年对聂焱的依赖感越来越重,想象着自己要跟聂焱一起看温玉的舞姿,心里就不怎么愉快。
装大度倒是可以,但是她已经不愿意去装了,就是不想去。
聂焱噗嗤笑,都到这个年纪了,虽不能算老,却也不能算是年轻。没想到梁柔还有这种小女人心性,居然吃这种醋。这可真是极大的满足了聂焱的虚荣心,他笑的止不住,“我就那么好啊?你当谁都想你,离了我不行。”
梁柔也有些脸热,毕竟年纪不小了,女儿都十八岁了,现在说些情情爱爱的话,颇有些不好意思。
索性学安安耍赖,抱住聂焱的腰,“我就觉得你最好,不想让你被别人看。”
温玉如今虽说跟当年的官家小姐不能比,但是能自己组建舞团,可见发展的还是不错的。梁柔一点都不想创造老情人见面的机会,不管心里有没有不轨的想法,还是别见的好。
再说了,她也不是特别小气啊,不是让小猴儿去了嘛。小猴儿这些年甚少在临海市露面,聂焱的这个儿子,现在比聂焱也不差什么,都金贵的不得了。今晚聂子谈夫妇没有领自己的两个孩子,反倒是把小猴儿带去了,这不是已经够给温玉面子了吗?
聂焱心满意足,“好好好,我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好不好?”
被他这么说,梁柔又觉得自己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