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白夭夭愣了一下,很快就说:“其实跟你说也是可以的,顾蹊,我白夭夭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不过你或者是你母亲敢伤害岁岁,我就有能力跟你们玉石俱焚……”
“阿姨,我好歹在你身边呆了一年的时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顾蹊的话让白夭夭沉默了,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而岁岁应该是一点也不记得。
岁岁三岁的时候,白夭夭在街上捡到了顾蹊,大冬天的,他穿的是露胳膊的短袖,脚丫子黑黢黢的,脚趾头都冻烂了,很是可怜,那个时候的乔七月不过24岁,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女孩子,当即就决定带顾蹊回家。
那一年,她是真的拿顾蹊当亲生孩子养的,可是一年后,他忽然就失踪了,没有留下一句话,甚至连再见都没说,他就消失了,白夭夭还以为他走丢了,找了好几个月,每天眼睛都哭肿。
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像是忽然出现,有像是忽然消失了。
白夭夭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后来,她的身体慢慢的好起来,身边的人不敢当着她的面提到顾蹊,就连乔岁岁也慢慢的忘记了顾蹊的存在。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在人世的时候,他却忽然出现了。
那天,乔岁岁在出村的路上看到顾蹊。
不是巧合,是顾蹊回来看白夭夭。
猛一下见到顾蹊,白夭夭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他自报家门,白夭夭的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扭头去看别处,哽咽着问了一句:“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消息?”
顾蹊也有点难过,他不敢看白夭夭的眼睛,只含糊的说了一句自己也有苦衷。
也没有说太多的事情,因为白夭夭情绪不稳定,顾蹊只呆了十几分钟就走了。
他临走的时候跟白夭夭说:“阿姨,你的恩情我一直都记着呢,我不是一个凉薄的人……”
可就是这个说自己不是凉薄之人的男人,忽然就把她辛苦养大的女儿给带走了,眼下他好像还要把乔岁岁带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白夭夭是一个母亲,一个快要死亡的母亲,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手里所有的权势来威胁压迫顾蹊。
可是顾蹊竟然一点也不在意,他笑着跟乔七月说:“阿姨,我说过的话都会做到,对你跟岁岁承诺的事情也一件也不会落下,岁岁在我身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就算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也一定会护岁岁周全,若是你需要,白家我也能照顾到……”
也许是因为自己生病了,要死了,白夭夭忽然就变的很敏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忽然提高声音,顾蹊也愣了一下:“阿姨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夭夭咬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来白家村一趟吧……”
顾蹊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再追问。
他总觉着白夭夭哪里不对劲,把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一句的斟酌了半天。
然后他猛的就坐了起来:“死亡……”
白夭夭好像是因为这两个字才忽然变了态度的。
顾蹊立刻就离开卧室去了书房,一个电话出去,声音又冷又硬:“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帮我查清楚白家当家人的身体情况……”
十分钟都不到,顾蹊的手机就接到了信息,看到骨癌晚期四个字的顾蹊脑袋嗡了一声,他差点没有一头扎在地上。
扶着桌子冷静了半天,才开车出门。
当他把那张骨癌晚期的诊断证明扔到白夭夭面前的时候,白夭夭竟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知道了?”
她如释重负,甚至有一丝放松。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就不怕你出事了,岁岁会内疚吗?”
“她还是个孩子,我不想让她太难过……”
“她已经成年了,白夭夭,你是一个母亲,你都快要死了,你怎么可以瞒着乔岁岁?你是想让她等你死了之后悔恨半辈子吗?”
白夭夭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顾蹊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