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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下,蓝恩那轻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但这小小的弧度立刻就被萨奇亚敏锐的捕捉到,并且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冒起。
当然,在语气上,萨奇亚仍旧压制住了这股莫名的火大。
“看来您是在说我目光短浅?”
蓝恩笑了笑,没有接茬,只是指了指对方拿在手上的硬皮书。
“奈尔文爵士用很聪明的笔法——请原谅我只能这么形容他这种手法——绕过了很多原本不得不说的事情,然后才让这本书以这个样子呈现在你面前。”
蓝恩上前一步,看都不用看,单凭手感和曼妥思的记录,就翻到了其中的一页。
他戴着附钢甲片皮手套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段话。
“这段话里,他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尼弗迦德的奴隶体制,模糊化的描述,像是把金塔之城的荣光与繁华全部归结在了‘尼弗迦德人天生懂得荣耀与勤劳’的赞美上。”
尼弗迦德帝国的首都就叫尼弗迦德城,也叫金塔之城。
传闻那座城市所有建筑的屋顶都是金色,阳光洒上去之后的反射,辉煌的如同神域。
萨奇亚原本还带着疑惑的面孔,迟疑地跟着蓝恩的手指低下去,重新审视书中的这一段话。
而蓝恩还没说完。
他很快又翻了一页。
“而在这里,奈尔文爵士描写了尼弗迦德人的平等观念,还有互相之间的友善团结、消除歧视.抱歉,我刚才差点笑出来。”
“但这实在不太好,因为这笑话放在尼弗迦德身上有点不太合时宜,就跟在地狱里讲笑话一样。”
萨奇亚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问倒那位男性战士时的沉稳与果断,她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带着兜帽披风的高大男性。
“事实上。”蓝恩指出了书上的三个地名,给萨奇亚看。
“尼弗迦德帝国中,越是在南边、在帝国中心的人就越是可以自傲的称自己为【尼弗迦德人】。”
“尼弗迦德城中的人可以这么说,另外他们虽然不太愿意,但是也允许住在维克瓦罗的人这么说。”
“但是最多!最多再加上阿尔巴河流域的人。除了这些地方的人以外,但凡敢说自己是个【尼弗迦德人】,那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但好在,其他地方的人大多数也不想被这么称呼。”
“尼弗迦德帝国的附庸国艾宾,上一年刚爆发过反叛起义,然后当地有一片地区直接被杀空了你觉得那地方的人如果被别人叫做尼弗迦德人,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萨奇亚此时微微张着嘴,她先是皱着眉看看手上的书,又抬头看看那兜帽的阴影下勾起一抹冷淡笑意的嘴唇。
“可是你就算这么说,这书的作者也许用了点模糊性叙事的手法,但是毕竟.”
蓝恩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萨奇亚从原本果断而强势,变得吞吞吐吐、带着点信心不足的语气。
“但是毕竟,这书的作者被维兹米尔王授予爵士头衔,对吧?”
“是的,没错。但是亲爱的小姐,您有没有了解过这书是在谁的资助下写出来的?”
萨奇亚张着嘴:“.资助?”
“研究外地风俗与制度的学者写书需要旅行,甚至长期旅居。而旅行需要照顾到衣食住行,这些东西可都是要钱的啊。”
蓝恩微笑着说。
“一个学者,如果不是对自己的书执着到倒贴钱也要写,那么肯定要找投资人的。或者是他们任职的学校,或者是社会资助什么的。”
萨奇亚刚听到‘任职的学校’,就想要翻到这本书的扉页,去看看有没有相关资助信息。
可是蓝恩却耸耸肩。
“可是这本书的资助者并不是奥森福特大学,而是普林斯拉夫·斯泰萨。”
“在前几年很有名气、地位很高的一个泰莫利亚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