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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见他还在装糊涂,便打断了他的话,不悦地道,“你到底有没有说服田老爷?”
杨龙友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良久才摇头道,“咳,难啊!老夫到了田府就和百源说了你的事,奈何田百源早闻香君之名,不肯给我这个面子。老夫甚至提出用婉容交换,他都不肯。”
婉容是秦淮名妓马娇的字,是他新纳进府的宠妾,散文家余怀在他的《板桥杂记》里形容她“姿首清丽,濯濯如春月细柳,滟滟如出水芙蓉,真不愧‘娇’之一字也。知音识曲,妙合宫商,老伎师推为独步。然终以误堕烟花为恨,思择人而事,不敢以身许人。”
为了追到马娇,杨龙友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花的银子都可以打造一个同等大小的她了,得到她之后,他也是百般珍视,从不轻贱她。如今他竟然愿意拿她来交换李香君,如此忍痛割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李贞丽并不满意,反而嘟着嘴抱怨道,“马娇如何能与我的香君相比?”
杨龙友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马娇在秦淮旧院也是名妓,容貌还在李香君之上,怎么就比不上她了?只是他现在正积极地追求她,也想把她纳入府里充实后院,才忍着没有发作,“嗯,你说的是,是我说错了,婉容怎能与香君比?”
见他还在打太极,李贞丽失望至极,索性把头扭过去,不理他了。
杨龙友吃了个闭门羹,脸上颇为无奈,这个李大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稳定,温柔的时候能把你的骨头都融化了,但你只要惹到她了,她能当面把你骂个狗血喷头,就算是首辅宰相她也不怕。
见美人动了气,杨龙友只得继续赔不是,指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周大等人,唉声叹气道,“这些人明面是田府派来迎亲的家丁和轿夫,其实就是来监视媚香楼的啊,老夫虽能呵斥他们,却不能赶他们出去啊。咳,这个田百源,升了官掌了兵权就无所顾忌了,连我这个老朋友的面子都不给了,还说什么如今只听马相爷一个人的话,真是气死我了。”
李贞丽一听他还有绝招,忍不住心动起来,“那你怎么不去找马相国,你们不是郎舅吗?世人都说除了青杠没好火,除了郎舅没好亲,你怎么不去求他?有他出马,难道还摆不平一个田百源吗?”
杨龙友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实在不愿意为了这点儿小事去麻烦大舅子,成与不成另说,他只要敢开口,定会被训得体无完肤。
他不敢面对她那火热的目光,只得苦笑道,“我……他一个首辅宰相,我为了这么一件事去麻烦他,你叫我怎么开得了口?”
“哼,说什么喜欢我,爱我,要照顾我一辈子,却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你叫我怎么放心把下半辈子交给你?”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李贞丽已经彻底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了,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一晚上的努力被她弹指间抹去了,杨龙友真想大声喊冤,他跑前跑后忙了一晚上,到头来没得到一句好不说,反而还落了一身埋怨,唉,都怪自己这张破嘴,干嘛提马相爷的名字啊。
“贞娘……你?老夫就算有千般不好,但对你的心意总是真的,你为何如此绝情?”
“哼,你说我绝情就绝情吧!”李贞丽把脸往里面一别,“你不用管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李晓君刚才在问老公的事一时不查,没听清李贞丽和杨龙友的对话,被她突然提高嗓子才重新把注意力聚焦在他们身上,心说刚才还柔声细语,你侬我侬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她很不解,杨龙友更委屈,见美人动了气,忙抱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哄起来,但却她使劲儿挣开了,“别碰我,再碰我我就像乖囡那样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好,好,我不碰你了!”他是个出了名的妇女之友,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劝起她来,“我的小心肝儿啊,你好歹也为我想想啊,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去麻烦相爷,我成什么人了?莫不如今日之事权且作罢,就放香君去田府,你也收拾收拾入我府里去吧,我定能保你一生无忧。”
李贞丽听了,一张脸更冷了,哼了一声就理他了。
她虽然和杨龙友面上你侬我侬,其实并不爱他,一来他年纪太大了,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黄土已经埋到胸口了,而她才二十多岁,日子还长呢。二来他太花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