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黑伞撑在乔薇头顶,凌晨的海市下起了细雨。
乔薇扬眸,“蒋叔叔,今晚谢谢你。”
蒋松绅士儒雅,细雨中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香,干净,清幽。让雨天的空气少了沉闷感。
“下周的试镜,就这么定了?”
她点头,今晚蒋松介绍给她不少资源,她看中一个电影角色,只是缺点自信。
她转身离开。
蒋松叫住她,“伞。”
“那你呢?”
他拂了一下她被淋湿的发丝,指腹轻柔,“伞给你,我回车里。”
乔薇并不排斥蒋松偶尔的身体接触,她对他太熟悉,他为乔家鞍前马后七年,高中的三年,几乎每个傍晚都是蒋松接她回宅子。
他大她十岁,像长辈,像亲人,她对他有依赖,是出于习惯,与男女无关。
细雨打着芭蕉,女人的身姿在雨幕里消失,暗夜里的劳斯莱斯幻影打了下双闪。
坐进宾利车的蒋松,从后视镜看见五个8的车牌号,默契的回了个双闪。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很诡异,情绪收敛的太好,可又分明有着什么,冲撞着黑夜,无声的炸裂。
幻影里的司机面无表情的看宾利离开,他左边太阳穴旁边有个伤疤,一寸来长,伤口大概不浅,接到眉毛上,却丝毫无损他英挺的面貌。
危难时,迟云琛挺身而出救了他,从此,他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高泽宇看着后视镜里的迟云琛,语调冷淡,“海市降雨,私人飞机要晚一点才能降落停机坪。”
迟云琛明白他的意思,“你一向话少,今天怎么了。”
“乔小姐还在酒店等您。”
迟云琛矜贵浅薄的模样一如既往,“多嘴。”他说。
乔薇一觉醒来,天大亮,身边还是空的。
昨晚发给迟云琛的消息没回复,电话不接。男人不会撇下她,一声不响的走了吧?
几天后见到他,是在家里别墅。
乔薇正趴在沙发上看手机,许彤的消息发来,「明天有个代言要谈,好好准备下。」
她听见他的开门声,换鞋声,佯装未闻。塞上耳机,装睡。
迟云琛懒散的坐在她对面,解开黑色衬衣的三颗纽扣,露出一节锁骨。
再往下,是冷硬的肌肉线条。
他打开电脑放在腿上办公。
蓬勃的肌理与衬衣内里的拉扯,禁欲与荷尔蒙的交织。
乔薇掀开一点眼缝,光反映着男人深邃的眼,撩人的皮囊。
她晃了一下眼睛,觉得是梦。
“不装了?”
他沙哑的尾音上扬,眼中藏着雾霭,带着警告味儿看过来,好像她再不动,他就有本事乱来。
她揉着发酸的肩膀,眼神懵懂,“你回来了?”
迟云琛滑动打火机滚轮,烟雾吸进肺里,淡道:“会演。”
她是演员,当然会演。
“过来。”他说。
她从海市一个人订机票回江城,他对不辞而别只字不提,回来就吆喝她。
她踩着毛毯走过去,搂着他脖颈吊在他身上,“你丢下我。”
她委屈,上挑的眼角泛红,眼泪呼之欲出,勾得人心痒。
“得给我一个交代。”
水晶吊灯的光线柔软而迤逦,迟云琛能看到她冰肌下的青色血管,脆弱,易碎。
狐狸毛拖鞋半悬着,露出娇而软的脚踝,他一只手能捉住两只。
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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