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



无穷无尽的痛感，不断地冲击着更高，撕心裂肺般，吞噬了李墨的所有意志。



哪有什么羞辱三王子，那只是一个卑微的魅魔在面临足以致死的痛苦之前，产生的假想罢了。



现在，才是温蒂丝真正的记忆片段。



即便掺入假想片段，也要重新回到正轨。



从三王子亚希离开考验地点以后，温蒂丝回到了净土，等待着魔法结束以后，那翻倍的恐怖痛苦降临。



而后第二天，她还要若无其事地再见三王子亚希，直至送走这位瘟神。



天知道她是如何扛过这一晚的？



反正李墨不行。



当然，这种事在痛苦降临之前，他便清楚地自知。



李墨肯定需要一些别的帮助。



用痛苦盖过魅魔的本性，是创造如今的温蒂丝的逻辑。



那么，用什么可以盖过痛苦呢？



“老实说，我不觉得你可以扛过这段痛苦，当然，这并不丢人。”



在当时，温蒂丝是这样说的。



“抗不过去会怎么样？”李墨问道。



“现实中的你已经濒死了，抗不过去，感同身受失败，你必然会陷入昏迷状态，我虽然可以将【生命之水】用在你的身上，但你何时能苏醒就不知道了，但情况很紧急，不是吗？”



温蒂丝摸了摸现实中的伤口位置，道：“英灵回忆触发后，我会凭空变强，亦会满血回归，但等级仍有差距，我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我和你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即便我大声呼喊王曦儿，让她使用【孙舞空的金毛】，对方也不可能让她成功，反而害了她。”



“所以，恐怕你得自己醒来才行。”



温蒂丝的目光清冷地看来：“李墨，我要守护魅魔一族，而你也有要守护的东西，不是吗？”



用什么可以盖过痛苦？



李墨已经知道了。



王曦儿，在濒死的时候，李墨只想救她。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是魅影女王都认为，温蒂丝，亦或者所有人几乎不可能扛过去的痛苦，会导致精神彻底崩溃的痛苦。



凭什么他怀揣着守护的念想就能扛过去？



就像魅魔一族拼命地挣扎着，仍旧在灭族的边缘反复徘徊。



不甘的意志有很多，濒死爆种的又有几个呢？



因此李墨要失败了。



竹屋内，李墨和温蒂丝在痛苦中掀翻了所有的家具，杂乱的房间、破碎的家具，形象地透露着两人此刻所承受的可怕痛苦。



“虽无法承受、度过痛苦，但你从未真正彻底昏迷，已经很了不起了呢，李墨。”



温蒂丝苍白的脸颊上毫无血色，红唇间的贝齿疯狂地打颤着。



她漂亮的瞳孔倒映出李墨翻来覆去的身影，不禁回忆起不久前反击三王子的畅快，粉发魅魔紧绷的脸颊竟然挤出一抹笑容，她喃喃道：“谢谢你，李墨。”



“情况紧急。



用【生命之水】期待你的苏醒时间，是一种赌。



现在，我选择另一种赌。”



“赌你可以扛过痛苦。”



“李墨，既是感同身受，又是同舟而行，我可以为你分担走更多的痛苦。”



她颤抖着艰难地抓住李墨的手，仰天躺在他身旁。



“分走李墨的痛苦，我就会更痛苦，可能会导致我这次英灵回忆的失败，到时候不仅是他的失败，连我也失败了。”



“......”



“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扛过这一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