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无声无息地挂在天上,它照见了古往今来太多的悲欢离合。吴群的念想,无非是让它流下来的光华,多了一分冷清。
吴群惦记着奶奶,不敢在外面呆的太久,抹了抹眼睛转身就回到了家中。
推开家门,就看见奶奶带着老花镜,在昏黄的灯光下穿针线。穿了几次都没穿过细小的针眼。吴群赶忙走过去接过老人手中的针线,把线头在嘴里润了润,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慢慢穿过了过去,然后捏着针头递给了奶奶。老人就着灯光补起手上破洞的外衣。手上的动作很慢,尽力地想把衣服补整齐些。
吴群蹭过去翻了翻衣摆,老人看见他的动作,停下手中的活,把针插在了银白的头发上
“这衣服是你的,我把它改小了,给你妹妹穿,你明天去学校读书,穿这个不合适”。
老人说着,从背后拉出一件衣服
“你明天穿这个。”
这是一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衣服。
吴群接过奶奶手中的衣服,发现这布料和他的书包一模一样。
老人看出了吴群的欲言又止,挥了挥手,取下头发上的针。
“衣服都做好了,穿着吧!”
吴群把衣服披在奶奶的身上,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妹妹睡的很熟,娇小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撑的富有节奏。吴群没有睡意,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前,望着安静的村庄出神。
夜幕下的村庄显得很美。走夜路的人拿着手电筒,光线偶尔射向天空,带起如同彩虹一般的线条,然后在急促的狗叫声里慌乱地晃了几下,消失在漆黑的墙角里。
吴群知道这些晃动着手电筒的人是谁,那是和他堂哥差不多年纪的半大小伙子。堂哥每天吃完晚饭,都会换上新衣服,拿起一个瓶子,照着镜子挤出一大堆泡沫弄在头上,然后拿起梳子把头发分的稀奇古怪,一边很多,一边很少,再接着把一大串钥匙挂在裤子上,摇的叮当乱响,然后带着手电筒出门。
吴群看着夜晚的灯光越来越多。大部分都靠近了黄旺叔家的房子,他家三个女儿,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能干漂亮。他家的猎犬和黄旺叔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凶猛和暴躁。
吴群没有心思去细想他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肉体以及精神的折磨。他把目光放在了天空上的月亮,还有山对面的桃花林。
月亮被闪烁而又渺小的星星衬托的很高很亮。桃花林被冰凉而又凄美的月光照耀的如梦如幻。不自觉的,吴群又想起了和任进学在桃花林时的场景。
任老师吟诗的那一刻,他真实的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情绪,那是从声音里传出来的,带着思念、不舍的遗憾。还有毅然离开的决绝。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任老师念的诗很美、很美,美得人间三月的落花流水,都无法衬托它的万分之一。
明天我就能跟着你学习了。
吴群放下书包,带着这样的念头,悄悄的爬上了床。
吴群是被奶奶的扁担叫醒的。
梦中的他还在跟着任老师摇头晃脑,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就让它从床上弹了起来。
“大娃起床了!你今天要去学校了!”
扁担敲着房门的声音,让吴群从生气变成了迷茫,然后不安,最后兔子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等他穿好衣服从卧室里窜出来,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
老人没有让他在家里吃,捏着一团糯米就摁到了他的手里。
“你个兔崽子,上学头一天就迟到!明天你再给我睡的和家里的老母猪一样,你就别上学了,给我到地里插禾苗去!”
吴群晃了晃还有些模糊的脑袋,抓起书包就向村南的学校奔去。
“大娃你不吃饭啦!”
老人捏着糯米跟出了院子。
吴群看了一下老人手中的糯米,跑回来抓在手上,顿了一下折回家里,又抓了一团糯米才向学校奔去。
等吴群开到学校,课已经讲到了一半,他捏着手里的两团糯米,束手无措地站在教室的门口。
任进学看见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