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饿死谁,扛起天灾人祸的不是这个新来的读书人,是我们的肩膀,照我说……”
“够了!”
梁腾忍不住吼了一声,把手里的卷烟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新来的任老师你们得给我当祖宗供着,家里到了上学年龄的,必须给我去读书,谁敢说半个不字,今年村里稻田分水就别想给我分一滴!我现在就去召集村干部商量这事,明天就广播全村,话放这,有本事,你们就放牛把我家禾苗全啃了!”
后面跟来的村民顿时一阵骚动,杨林嫂望着梁腾铁青的脸,嘴巴蠕动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抱着孩子向自己家里走去。
没过多久,村民就陆续的走了,梁腾看着那些或不满、或迷茫的眼神,想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夕阳里。
“乡亲们请注意!我们昨天新来了一位老师,为了我们的下一代着想,经村公所商量决定。即日起,村南寺庙旁的那座鼓楼将拆除,用来修建学校,所有的演出道具由上寨的戏班子接收,对此产生的不便,请乡亲理解,建设学校教育子女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请大家一起帮忙,有力出力,没多余劳动力的捐点吃喝,请你们为自己的孩子将来着想,拜托各位乡亲了!”
洪亮的声音在早晨八点就一直循环播放着,梁腾喝了口水,休息几分钟,对着麦克风又喊了一遍。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了父亲对他指着头的怒吼,和孩子们背着书包奔向未来的笑容
吴群正在菜地里拔草,听到了村里的广播,丢下锄头就奔向了自己的家。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推开了门,低着头走到奶奶的跟前,微弱的声音在破旧的木房里飘起:
“奶奶,我想读书。”
边上剥着南瓜苗的妹妹听见自己哥哥的话,抬起了脏兮兮的脸庞,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哥,你要去读书了,家里的猪谁喂啊?”
吴群没接吴丽的话,眼睛更不敢看自己妹妹的脸。双手抓着衣摆不断搓来搓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得七七八八。
没多久,奶奶苍老的声音从烟雾缭绕的灶台边上传了过来:
“大娃啊,我知道读书有用,可是咱们家折腾不起啊,你爸妈外出打工去了,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身体再硬朗,这山上田里的,哪天不是早出晚归?有你在,家里的猪和鸡不会饿着,我从田里回来也不会吃冷饭,你要是去读书了,家里的猪谁照顾?你妹妹谁照顾?”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佝偻着身子准备去楼下喂鸡,黑白相间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色彩鲜明。吴群心中的念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奶奶的楼梯刚走到一半,就响起了敲门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突兀。吴群愣了一下,收回心神,走过去拉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村公所的干部梁腾叔。看见吴群开门,梁腾堆起了笑脸问:“侄啊,你奶奶呢?”吴群闻言指了指楼梯,梁腾走过去一看,刚好看见蹒跚下楼的吴群奶奶,赶紧几步跨下去一把将老人家给扶住,弯着腰说话。
“姨,跟您说个事,您跟我上楼坐着呗。”
奶奶脚下不停,抓着糙米慢腾腾地撒进鸡笼里,头也不回的应着。
“啥事说吧,家里的鸡还饿着呢!”
梁腾见状,只好跟了过去,接过手里的木瓢帮着喂鸡,一边说道。
“姨,眼看着吴群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刚好村里又来了老师,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您让他来读书吧!”
楼上的吴群听见这话,心理咯噔了一下,立刻竖起耳朵听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不行!”
奶奶苍老又不失坚决的声音这时候从楼上刺进了吴群的耳朵。
“我这把老骨头了,就指望着他给我帮衬,他去读书,这家里家外的谁帮我?”
老人家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姨,您的几个子女一直都帮着你呢。乡亲们看见您老在田里忙,也没少帮衬,再说了,吴群这孩子也才五六岁,他帮您也帮的不多,少他一个人,您虽然累了点,但是读书对孩子有用啊,咱们这一辈吃了没文化的亏,只能在泥巴里瞎折腾,现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