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俗世之中,亦是腥风血雨,遍地染血。
上古遗族乱世而行,任何一人都足以称得上当世高手,所过之处,顿见不少人的生机惨遭剥离,无论草木,亦或牲畜,尽皆消亡。
那种压抑千百年的欲望,如今一朝得以释放,如堕魔道。
群魔乱世。
到处都在厮杀,既有江湖高手闻讯赶来参战,也有沙场悍将率众驰援,更有昔年破碎虚空的强手浴血搏杀,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每时每刻都有人加入战场。
前所未有之惨烈。
前一刻还喧嚣热闹的市集,转眼死气沉沉,随着那些上古遗族隔空吞吸,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登时消亡,精气被夺,血肉枯干,化作瘦骨嶙峋的干尸,倒地毙命。
令东来看着脚下的遍地枯骨,满目尸骸,再无活人的城镇,饶是他早已达天人合一之境地,心境近乎神圣,此刻也难免怒火中烧,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人就好像饿鬼一般,以精气为食,无所不用其极,更加无法无天。
俗世苍生在其眼中就是大补之物,视若猪狗,卑微如蚁。
而令东来面前,一位身穿古服的老者正吞吸着精气,苍老容貌肉眼可见的变得年轻;但这人眼中却毫无活人该有的情绪,反是盈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暴虐,残忍,以及一种名为饥饿的贪婪欲望,充斥着一种癫狂的兽性。
“哼!”
令东来扬眉迈步,身形一晃,便已与之错身走过,右手之中,一颗头颅犹自睁着大眼,甚至还眨了两眨,然后断口冲出一股血水,其后无头身体随之倒地。
传鹰亦是浴血奋战,看到这一幕双眼喷火,但神情却很凝重:“前辈,这些人已无人性,仿佛只是为了吞取生机精气而存在。”
他刀法精湛绝伦,早已达至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手中无刀,扬掌之下顿见沛然刀气纵横天地,刀势过处,斩人生机,风云截断。
但就在二人说话间,他们前脚刚刚斩杀的敌手,突然又从地上直直起立,断首再接,断肢重续,竟然又活了过来。
“不死之身?”
来不及细想,双方再次陷入鏖战。
如此场面已在俗世各处不住上演,不少人措手不及之下更是吃了大亏,损伤惨重。
而天涯海角,极西的一座万丈雪峰上,两道身影早已斗得天崩地裂。那千万年不化的坚冰寒雪,如今连同山顶仿佛整个下塌了一大截,又像生生矮了一截,被抹去不少。
而二人拳脚往来,看似平平无奇,但这万丈陡峰竟在不停变矮。
可怕。
远远瞧去,那云山雾海之中,就见一道身影如能千变万化,不但变化为诸多奇兽异种,最后更是变幻为众多古时强手,与陈拙逐一交战厮杀,每一招都为绝技,每一式都尽显不凡,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就连陈拙也瞧的心绪大动,若依对方所言,这般变化需得吞取他人精元方能修成,那他所变化的这些存在,无疑是成了对方填补自身的养分。
像是窥破了陈拙的心思,广成子大笑:“这都是拜你所赐,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超越你。”
陈拙却不为所动,此人心灵扭曲,心思病态,早已无话可说,唯有,杀!!
他双拳挥动,周身气机愈发缥缈,拳意通天,拳势圆转,任凭对方身形万化,打出种种惊世骇俗的可怕杀招,始终岳峙渊渟,沉稳应对。
只在广成子喋喋不休中,伴随着陈拙双拳之上最后一丝拳法的痕迹被磨灭,他已缓缓放下双手。
可匪夷所思的是,他双手甫一放下,广成子本来狂乱的攻伐手段也随之停下,如受牵引,满脸惊骇动容之色;明明头脑中战意高昂,杀意炽盛,有万千打法,不想出不了拳,甚至抬不了拳。
这是为何?
突然广成子似发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就见陈拙明明近在眼前,可身形却似是在虚与实之间变幻,如要于天地交融,立时瞪大双眼。
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