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七年。
虽不是精通打坐的炼气士,但年纪到了一定地步,对于自己什么时候死,朱元璋似乎也有所感应。gòйЪ.ōΓg
夜深人静之时,每每想到好大孙朱雄英没有子嗣,朱元璋都会烦心的睡不着觉。
过继朱瞻基,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若仙丹药效过了,孙儿驾崩,朱瞻基继位,他那么小,斗得过满朝狐狸一般的文武大臣?
至于七牛那小子,虽然表现的人畜无害,可他面对敌人可从不会手软,草原犁地,东瀛屠城,处心积虑,果敢勇猛,若他真惦记上了皇位,哪怕老四他们都在,真能胜过他?
就算一切都没问题,让老四的孙子当皇帝真的好吗?
标儿也不是没有别的儿子,允熥、允文虽然能力平平,可都有子嗣了,皇位传给他们,或许也可行?
想啊想啊,想了好久好久,朱元璋始终拿不出决定。
于是在某天夜里,朱元璋悄无声息离开皇宫,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宋濂的房间。
见宋濂睡得香甜,朱元璋没好气的笑道:“咱都愁的睡不着了,你个老东西却睡得这么香,有个好学生了不起啊?”
上手不轻不重推了宋濂几把,朱元璋笑道:“起床了宋老太爷,天都亮了,今儿早上早饭是酱香饼,您要吃几斤啊?”
宋濂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顺嘴道:“几斤?二两都够把我的胃顶的生疼了,打点粥,再切一两酱香饼就好。”
偏头一瞧朱元璋,宋濂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太上皇,你怎么来这儿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就在床边坐下:“咱晚上睡不着,来你这里溜达溜达。”
宋濂信这话就有鬼了。
大晚上的,宫门早已落锁,能溜达到这里来?
“太上皇若是有事,但说无妨,草民虽然年纪大了,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眼珠转了转,宋濂道。
朱元璋哈哈一笑:“还是你老小子了解咱啊,一下子就猜出咱的心思了,那咱就有话直说?”
“嗯,草民洗耳恭听。”
“皇上无后,七牛建议皇帝收老四的那个孙子朱瞻基为皇子,将来承继大统,你怎么看?”
宋濂一听便知道皇帝对这个办法不太信任,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烦的到处窜。
作为曾经在身旁辅佐皇帝理政好些年的老油条,宋濂对皇帝的喜好拿的死死的,稍稍一琢磨,立刻明白皇帝不信任这一办法的根本原因了。
宋濂却也不指出,只当不知道:“燕王的世子贤良,就连草民这深居简出之人都知道,想来燕王世子之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可皇帝毕竟年轻,多努努力,早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何必急于一时?”
朱元璋翻了个白眼:“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七牛就没跟你说皇帝寿数将近?”
宋濂一脸迷茫:“没有啊,还有这事儿?皇帝他才二十多岁,怎么就寿数将近了呢?”
“行了,那你现在也知道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宋濂又思索了片刻:“若是如此的话,七牛的办法也不是很好,燕王之孙毕竟年幼,主少国疑啊!而先帝尚有其他皇子,不如选一人为皇太弟?”
朱元璋高兴的搓了搓手:“不错的办法,你继续说。”
“兄终弟及,这原是早就有的继承制度,谁也挑不出错来。
关键是若先帝的其他皇子继承皇位,则皇位仍旧在先帝的子嗣中传承。
他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不管是谁为新君,想来都能料理好政务,哪怕是为了大明好,也比选燕王之孙来的合适,更能避免权臣乱政。”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咱也是这么想的。”
激动了片刻,朱元璋却又忧愁起来:“可问题是标儿的其他皇子都没怎么受过帝王教育,也没被带在身边熟悉政务,所谓本性难移,他们能当好皇帝吗?若是大明被他们搞垮了